江雲蘿眉梢微擡,似是怔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淩風朔,便剛好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眸。
他謝她不管是為了留下來替他尋找解藥,還是想要替他多拖延一些時間尋回好友。
一切都是為了他。
前面人來人往,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人這邊。
江雲蘿卻是少見的有些不好意思,突然一把抽回了手,剛要轉身——
卻看到有人正疾步朝着這裡走來。
又是季孤寒。
他行迹匆匆,似乎是有什麼急事,身後還跟着一個陌生人,背着一隻藥匣。
一看到江雲蘿與淩風朔都站在這裡,忽的便兩眼放光,趕忙迎了上來。
“王爺,郡主,二位都在啊。”
這相當于是說了一句廢話。
江雲蘿不太喜歡此人,便冷冷回複道:“季盟主可是有事?來這裡做什麼?”
此乃關押江唯譽的地方。
季孤寒無論如何也和他扯不上關系吧?
江雲蘿正想着,便聽季孤寒答道:“老夫聽福伯說三殿下身體抱恙,症狀好像有些嚴重,便專門讓人請了大夫來,也好為三殿下診治一番......”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眼神示意身後的人。
那大夫得了指示,竟是立刻就要越過二人。
可才往前走了一步——
“慢着。”
霁月刷的橫在那大夫眼前,淩風朔眼底已聚起銳利鋒芒,冷冰冰道:“郡主已經替三殿下診治過,便不勞季盟主費心了,更何況......江唯譽如今乃是戴罪之身,與此案無關之人,不便接觸,季盟主就不必操心了,隻用管好江湖瑣事即可。”
季孤寒聞言一頓,面色凝固了一瞬。
這分明就是昨天他那一套說辭。
他将武林與朝廷的界限畫的分明,不想讓淩風朔插手夏家的事。
現在不管他出于什麼心思想要接近江唯譽,也是不可能的。
目光閃爍一瞬,季孤寒後退半步,擠出一個笑臉。
“王爺誤會了,老夫并非是想要插手朝廷事務,隻是擔心路上耽擱的太久,會再生事端,還是盡早将人押送回都城較好......”
“本王說了,此事不勞季盟主費心。”
淩風朔再次重複。
季孤寒這次沒再多說,轉身欲走。
就在這時——
“季盟主留步。”
江雲蘿突然開口将人喊住。
季孤寒腳下一頓,轉過身來。
随即便聽江雲蘿道:“不知夏老家主的屍身如今在哪?我與王爺想再進行一次屍檢。”
夏家親眷都不在,按理說,夏文博的屍首是不能夠下葬的。
即便是季孤寒如今也沒有這個權利。
果然,季孤寒這次沒有藏住自己的臉色,微微皺起了眉,剛要說些什麼。
淩風朔便搶先道:“彥辰還沒有找到,本王身為他的至交好友,理應為他做些什麼。”
“可是......”
季孤還想說些什麼。
一道聲音卻在此時插、進來——
“何時這夏家的事,是季盟主說了算了?”
花月語氣不似平常總是帶着笑意,反而有些逼問的味道。
說話間,人已來到季孤寒眼前。
季孤寒被他這一句話堵的不輕。
花月便幹脆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季盟主身為武林之首,又與夏家主交好,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站出來主持大局是應該的,但......朔王也是夏少主好友,若是事事都要季盟主批準,傳出去怕是不好聽吧?”
這深宅大院的,消息怎麼可能傳的出去?
但若是牽絲閣想傳,便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