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蘿再次打斷,冰冷的雙眸中已摻上狠意。
攥着布條的那隻手早竟有細細皿絲順着指尖滴落!
淩風朔目光一窒,呼吸都險些随着那一抹鮮紅停滞,怕她傷了自己,他趕忙道:“好,我走!”
他知道,眼下說什麼都沒有用。
他再留下,也不過是将事情推至更無法挽回的地步......
想着,淩風朔終于頭也不回的朝着院外走去。
身影消失的一瞬間。
江雲蘿手上這才猛地卸了力氣,也察覺到細密的痛感。
她垂眸掃了一眼掌心月牙狀的傷口,眼底忽然升起一抹嘲弄。
“雲兒,你的手......”
花月走上前來,神色也有些無奈。
随即便聽她毫無波瀾道:“我沒事,你也回去吧。”
花月眉心一眼緊——
“雲兒......”
“我真的沒事,回去吧。”
江雲蘿打斷了他。
語氣雖然比方才讓淩風朔“滾”要好一些,但态度卻是同樣的确認于千裡之外。
知道她現在需要一個人冷靜,花月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說。
院内終于安靜下來。
江雲蘿站在原地,卻仍就覺得周圍吵鬧,耳邊轟隆轟隆的,也不知是什麼在響。
半晌——
嗤笑一聲。
哈。
她竟因為淩風朔情緒波動至此。
哪怕是以前被他用軍令處置時,似乎也沒有出現過剛才那樣的心情。
憤怒,失望,可笑,以及......被欺騙的背叛。
隻有隻有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之時,才會讓人連痛感都跟着麻木。
她何時把淩風朔放在“最信任”的位置了?
不。
或許不隻是“最信任。”
淩風朔早已經突破了她與人相處的最安全距離。
甚至是因為“失憶”的緣故,肆無忌憚的與她靠近。
而她,默許了。
甚至有些習慣了他在身邊......
但這一切都是假的。
淩風朔惡劣欺騙了她。
利用了她的同情心!
人在越生氣的時候,反而越是冷靜。
獨自一人站了半晌,江雲蘿忽的轉身大步進了房間。
她拈起掌心中本就豔紅的布條,不多時——
伴随着刺鼻的焦味,房間中亮起一絲微小的火光。
江雲蘿神色漠然的看着那寄托着願望的載體化為了灰燼。
随即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自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不必糾結了。
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傍晚時分——
“你說什麼?三日後登基?真的?!”
慕漓猛地的從座椅上起身,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江雲蘿。
他鮮少有如此驚訝的時候,聲音大的将一旁煤球吓了一跳。
江雲蘿卻始終神色淡淡,不慌不忙道:“嗯,你不是一直在催我嗎?怎麼?我現在答應了,你又反悔了?”
“自然不是!”
慕漓生怕她反悔,趕忙應聲。
面上卻露出了有些遲疑的神色,猶豫一瞬,這才試探道:“我聽說......朔王已恢複記憶了......”
“聊外人做什麼?他與此事有關?”
江雲蘿眉眼一掃,眼底透出些不悅。
她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也不想與一個處心積慮欺騙她的人打交道。
從今往後,淩風朔與她再無瓜葛。
他,隻是“外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