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皇想去哪兒?”
江雲蘿鼻尖突然有些發酸。
洛鴻蕭緩緩伸手,慈愛的在她眼角輕輕蹭過,輕聲道:“朕想搬去你母後的寝宮中住,你也陪着一起......如何?她等了太久......朕......早該去陪陪她了......”
洛鴻蕭口中的陪,自然不隻是搬去住着那麼簡單。
江雲蘿瞳孔猛的一縮,幾乎是想也不想便拒絕:“父皇若是不急,過段時間如何?瑤兒......瑤兒還有些事情沒有忙完,不如等處理完畢,再陪父皇好好去母後的院中住上一陣,父皇眼下看着已恢複許多,屆時瑤兒細心照料,說不定很快便能恢複了。”
她不敢答應,仿佛拖延一日,便能多留他一天。
許是她眼中的緊張實在太明顯。
洛鴻蕭聞言一頓,沒有說話。
盯着她看了許久,唇角這才露出一點笑意,輕輕拍了拍她手背,寵溺道:“好,都依你......”
江雲蘿終于猛的松了口氣。
又和洛鴻蕭聊了些别的,這才借口處理洛文宣之事離開。
還說自己會派人來傳消息,随時向他禀告。
聽着洛鴻蕭答應,她轉頭又對着馬公公囑咐了半天,讓他有情況便第一時間派人通知自己,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心頭的沉重卻始終揮之不去。
死亡與她而言,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
可不知為何,她不想看到洛鴻蕭死。
是因為......洛鴻蕭的父愛給予的是真實的她嗎?
有了牽絆,便無法波瀾不驚的看他離去......
她不懂。
一個人坐在回廊下出神了半晌,江雲蘿收拾好心情,直接去找了慕漓。
又召集了其餘人。
眼下沒有悲春傷秋的時間。
尉遲幽那邊,他們第一時間便派了人去。
但和洛文宣說的一樣,對方表示隻不過是談得來,才約見了幾次。
至于密信,恐怕早就在得知洛文宣被抓的第一時間就被銷毀。
眼下,對方還虎視眈眈的等着将尉遲延接走。
除此之外——
宮内也尚有一處隐患沒有解決。
有刺殺之事在先,江雲蘿無法徹底信任娆妃。
“你覺得......娆妃對君上有不滿?”
慕漓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有些驚訝。
江雲蘿點了點頭。
“我仔細想過,若娆妃真的和西岐勾結,勢必知道,此舉會掀起戰事,但她還是做了,既然棄北溟百姓于不顧,又怎會在意父皇?其二,洛文宣當初以為父皇昏迷,這才敢集結群臣鬧事,但他不知道,父皇早已醒來,那段時間,掐好我也隔絕了娆妃來探望父皇。”
此話一出,衆人神色皆是微微一變。
半晌——
花月突然輕笑一聲。
“若她時常在溟帝面前關心照顧,皆是為了給洛文宣傳遞消息,此事......便有意思了。”
江雲蘿也正是此意。
她早就知曉洛鴻蕭與仙皇後情比金堅,後為穩固朝堂,才有了這其餘後妃。
但似乎人人都知曉,自己是争不過先皇後的。
便都在這後宮裡安分守己的過富貴日子,與洛鴻蕭之間的情分更是淡如水。
也或許曾有過不安分的。
但眼下,能留在這宮内的,幾乎與洛鴻蕭都沒有什麼往來。
唯有娆妃。
像是不在意洛鴻蕭心中究竟有沒有她,心疼關愛如相伴多年的恩愛夫妻......
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