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索性都說了
隔着車窗,白色的煙霧從他的口中吐出。
白依然這才收起了去開車門的手。
她知道沈星河在刻意壓制着心中的怒氣。
她不敢下車去打擾他,就安靜地坐在車裡,隔着煙霧靜靜地盯着他的背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碾滅了煙蒂,打開車門重新回到車裡。
隻是,他并沒有發動車子,而是将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盤上,敲擊了幾下,才緩緩地道,“我娶你原本是想給你幸福,卻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我有些懷疑我是否有這個能力。”
他自嘲地一笑。
白依然聽了,心裡莫名有些慌亂了起來,連忙搖頭,“你不要這樣說,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你敢說你現在幸福嗎?”
沈星河看着她反問。
白依然一時間被他的話堵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與他對視終是漸漸地敗下陣來,隻能倉皇地移開了目光。
沈星河這才嗤笑了一聲,随即狀似無奈地開口道,“其實,這人幸不幸福開不開心,都寫在臉上,我又何必明知故問。”
他移開視線,看向窗外。
白依然看向他的側臉,她想說她是開心的,至少比她活着的二十幾年都要活的開心。
可想到母親的大仇還沒有得報,她有什麼資格幸福。
她張了張口終是沒有說出口。
沈星河看着窗外,半晌才轉回頭,緩緩地開口,“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比現在光彩照人多了,你潑辣、熱情洋溢、鬼點子特别的多,尤其是你雙眼睛,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好似多看别人一眼,就能想出無數個整人的鬼點子似的。”
沈星河說起從前的白依然,眼底忍不住浮現出的憧憬,就是那樣光芒四射的白依然才令他如此着迷的,但當視線落再次落到面前的這張毫無生氣的臉上時,他的目光不由得變得暗淡了許多。
如果說從前的白依然是一朵盛開的嬌豔的紅玫瑰的話,那麼此時的白依然卻像是快過了花期的百合,整個人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好似随時都有可能凋零,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生氣。
反而給人一種曆經滄桑了的感覺,可她明明才隻有二十幾歲,正是最美好的年華。
想到此,他忍不住痛心地閉了閉眼。
“可再看看現在的你......”
他有些無力。
他想不通的是他明明是捧在手上細心呵護的,卻并沒有令她開得更加的嬌豔,反而越加凋落了。
“現在的我......”
白依然迎上他的目光,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沈星河隻覺得喉嚨有些發幹,他用力地扯下脖間的領帶,随手扔到一邊。
反正都已經說了這麼多,就索性全部都說出來算了。
于是,他直言道,“現在的你,眼神暗淡,目光甚至有些呆滞,最近一段時間,我更是常常能看到你發呆的樣子。然然,你知道嗎?有時候看到你這樣不開心,我真的很懷疑我自己。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沒有能力讓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