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炷香時間後,天色大明,衆臣都已有些不耐煩,幾人緩緩前來。
為首的便是賀言庭,他身姿挺拔,健步如飛,一點也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
在他身後是兩個錦衣衛,錦衣衛中間夾着呂代宗。
呂代宗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眼睛也好似睜不開,雙腿無力地耷拉着,隻是有一處因其衣着單薄,一眼便能注意到。
衆人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那處,緊接着又匆忙挪開。
安樂侯父子第一時間沖上前,推開錦衣衛,扶着呂代宗坐在地上。
賀言庭幾步走上前來,跪在殿中央:“臣在路上偶遇錦衣衛,便鬥膽一同前來,請聖上恕罪。”
龍椅上久久未有聲響,江稚魚擡眸,隻見皇帝眼眶泛淚,一臉喜極而泣的樣子,突然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親自走下來扶起賀言庭,輕拍着他的手背。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饒是見慣了皇帝對賀言庭特殊的臣子們都不由得一驚,對賀言庭的警惕又高了幾分。
江稚魚視線向上一擡,撞上了賀言庭的眼,空氣滞住一瞬,他眼神很暗,聲音啞了些:“承蒙聖上關愛。”
聽到的和親眼見到的終歸不同,皇帝情緒激動,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是,都說皇帝要喜怒不形于色,你這演得太過了,差評!】
皇帝:“......”
賀言庭:“......咳。”
被她這麼一打岔,皇帝收斂了幾分,又換成安樂侯父子哭嚎了。
“聖上,求您給老臣做主啊,我兒如今這樣,日後可如何是好啊!”
皇帝眼底厭惡之色一閃而過,語氣卻仍舊平和:“安樂侯,朕已經說了,待太醫診治過後,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你,是不相信朕?”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裡面蘊含的警告意味,讓人不禁背脊生寒。
安樂侯自知失言,連忙跪在地上:“臣絕無此意,隻是見兒子如此,一時失了分寸,求聖上恕罪。”
頭上仿佛懸了一把随時會落下的刀,安樂侯額角冷汗滑落,片刻後,皇帝才輕哼了一聲。
“孫太醫,去給呂公子診治一番,看看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站在福平身邊的孫太醫點頭稱是,小步跑過去。
孫太醫聽着呂代宗的脈象,皺眉沉思,又掀開他的上衣,将人翻轉過來,摸着他腰間,心下有了答案。
他放下呂代宗,轉身跪在皇帝面前。
“回聖上,呂公子的身體,确與江小姐有關。”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臣的眼神瞬間集中在江稚魚身上。
皇帝也皺起了眉,賀言庭擡起眼眸。
卻見江稚魚絲毫不慌,幾步走過來,跪在地上。
大氣坦蕩,毫無怯場之意,心裡不禁都點了點頭。
安樂侯父子喜悅湧上眉梢,呂耀祖更是迫不及待:“聖上,太醫都說是這江稚魚害的了,還請聖上......”
他話還沒說完,孫太醫連忙打斷他:“公子怕是會錯意了,臣并無這個意思。”
他話一出,皇帝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呂耀祖表情瞬間空白:“......什麼,什麼意思?”
孫太醫指着呂代宗的腰間:“回聖上,從脈象所看,呂公子是由于缺精太多,導緻的腎虛體乏,江小姐為其針灸的地方,正是腎俞穴,可調和氣皿,益腎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