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洛善公主那個時候肚子還沒顯懷,胎象卻不大穩妥,就讓大夫來看了開了安胎的藥方。
這自然也被羅雀暗中安排盯着她的人獲悉,就已經讓羅雀引起懷疑。
再之後,洛善的身份被渝北軍發現,當即就将他帶了回去。
發現并帶走她的人是李默的親衛,他詢問洛善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洛善一口咬定是傅山的。
收留她住下的那戶人家也說,是她跟丈夫一起來的,這是後來丈夫有事先走了,才讓她在此處耽誤了。
這也是為什麼,羅雀會認定孩子是傅山的緣由。
趙輕丹彼時不在現場,但她能夠想象出洛善公主信誓旦旦地撒謊的模樣,說不定就要指天發誓了。
她是為了保全腹中的孩子,才編造了跟傅山的這一出,說是後來重新遇上心上人跟他私奔了。
可是她再怎麼編排都是沒有用的,洛善很快被接回渝北皇宮,被李默送上一碗藥水堕了胎。
那碗藥是趙輕丹熬的,本意是減輕她的痛苦,讓她不要留下病根。
但也正因為是趙輕丹親手做的堕/胎藥,洛善才恨死了她。
或者說,恨死了她前世的李歆。
趙輕丹如何能想到,時隔經年,跟随在她身後的傅山竟是當年的那個男人。
命運的長線千回百轉,終究是把所有人都扣到了一起。
連同她的前世跟今生,一并糾纏糅合。
趙輕丹苦笑了一聲,也兀自端起酒杯,一口飲下了。
她聽到自己開口:“羅将軍,你可曾想過,那位公主金枝玉葉為什麼要放棄一身榮華躲藏着逃離皇宮,又為什麼會甘心跟一個路人裝作夫妻。她有心隐藏身份,豈會如實告訴你那位副将實情,而若你的副将對她真有私情,更應該将人帶在身邊而不是一走了之不管不顧才對。在下雖然不是當事人,卻能夠猜出個大概。”
羅雀見她晃動杯盞,似笑非笑。
她一張格外俊俏的臉上隐隐浮現出一絲悲憫跟無奈;“所謂的私情和骨肉,恐怕隻是誤會而已。”
“而您的那位副将,卻因為這個誤會,背負着賣國的罪名锒铛入獄。這件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想來都不能輕易釋然吧。”
羅雀眼底一熱,險些落淚。
“我想找到他,跟他說清楚所有的事情。我想他回鐵吾軍,把他失去的那些都還給他。可我卻不知道,他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他看着傅山:“是我錯了,你能不能回來。”
“羅将軍怕是醉了,怎麼對着我一個外人說這樣的話。”傅山起身要走,卻被羅雀一把抓住。
“你是他,我不會認錯。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把棋子用到你那般出神入化的地步,還有你的眼睛,神态,說話的語氣,你們就是一個人。若你不是他,何故會失态到打翻酒杯。傅山,我已經請求皇上将你身上的罪名洗清了。隻要你肯回來,定能官複原職,千錯萬錯,都是我有負于你。”
傅山沒有看他,隻是想用力掰開他的手。
羅雀卻死死地攥住,怎麼都不肯放:“難道你甘心在一個普通的商賈身邊做個随從嗎,你可是十萬鐵吾軍的副将啊!你生來就該在戰場上浴皿奮戰,金戈鐵馬,怎麼能......消沉至此,枯守着皇城根下一個胭脂鋪子度過餘生。”
傅山冷冷地回過頭:“我是誰,做什麼,與羅将軍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