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茯苓明顯感覺到他情緒低落了。

　　等回到房裡，整個人還是怏怏的。

　　“我回一趟芒城，又不是一直呆芒城不上京了，别這麼喪，我很快會回去找你的。”

　　程越一把攬住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一下一下地蹭。

　　舍不得。

　　“很快是什麼時候？”

　　“一個月？”

　　“你要離開我這麼久？”

　　這語氣，聽着怎麼這麼像撒嬌？

　　朱茯苓無奈，她覺得自己現在特别像在哄小孩，有點好笑，但心裡更多的是柔軟。

　　“鴻運公司的生意總要照看，我怎麼說也是老闆，離開這麼久才回去，要是呆個三五天就走，李興他們得打死我不可。”

　　程越眉毛一豎，“他們敢？！”

　　朱茯苓更樂了。

　　明知道她在開玩笑，他咋還當真了？

　　“這麼不想我回去啊？”

　　程越抱得更緊，臉埋在她脖頸間，聲音就有點悶悶的。

　　“爸在芒城，你回去看他是應該的，我總不能阻止你。”

　　“所以是不想跟我分開？”

　　“嗯。”

　　但是又很難。

　　她有她的事業，他有他的學業，又是分隔兩地的，不可能一直在一塊兒。

　　她大老遠跑到京城，跟林彥合夥開佳人時裝，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陪讀，雖然她從來沒說過，但在行動上，誰都看得出來。

　　她犧牲夠多了。

　　“你回芒城，替我跟爸和娟兒問聲好，等芒城這邊的事處理完了，早點回來找我。”

　　朱茯苓失笑，“這麼舍不得？那我不在，你不得晚上睡不着覺？”

　　“嗯。”

　　朱茯苓笑不出來了，“你說真的啊？”

　　“嗯。”

　　習慣了有她在身邊，要是不在，估計得好幾個晚上睡不着。

　　朱茯苓歎氣。

　　其實她也是。

　　他體溫高，有他在，被窩總是暖烘烘的。

　　他還喜歡黏着她，經常一醒來，發現手腳都被他纏着，簡直要喘不上氣，但心裡又很踏實。

　　要是沒他在，這漫漫長夜得多冷清。

　　“那我給你打電話？”

　　“一天打幾回？”

　　還有次數要求的？

　　這年頭的電話可都是座機，不像手機可以揣在身上，想打就随時能掏出來，要是一天幾回地打，她不得一直蹲在電話機旁邊，哪裡也去不了？

　　工作啥的也别幹了。

　　“不是說男人越大越成熟嗎？你以前也沒這麼黏人，怎麼現在反倒黏人起來了？”

　　程越一頓，“哪個以前？”

　　“你還在國營廠的時候，那時候你就很忙，隔三差五住廠裡，壓根不回家屬院的，再後來出差，十天半個月是常有的，也沒見你說睡不着，反倒挺樂意出差的。”

　　程越突然擡起頭，直勾勾盯她。

　　看得朱茯苓渾身發毛。

　　“我說錯什麼了？”

　　“沒有。”

　　程越撫摸着她的臉頰。

　　白皙細膩的肌膚，手感很好，叫人愛不釋手。

　　他就有些失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離不開她的呢？

　　他自己也說不清。

　　“好像是從一年前吧，突然就喜歡回家，明明家裡沒什麼事要做，但就是想回去看看你，想跟你待在一起，即使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看着你也行。”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