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傳來針刺一樣的疼痛感。

　　讓他想起剛才在醫院外的花壇邊，大雨傾盆，他跪在地上，磕下頭，卻被郭慶安一腳踩在臉上，冰冷的鞋底和冰冷的地面把他的臉夾在中間，來回摩擦。

　　他聽到郭慶安得意的狂笑：“封雲霆，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這一天！就為了一個根本活不了多久的女人，财産權勢你不要了，連尊嚴你都不要了？”

　　尊嚴？

　　尊嚴值幾個錢？

　　過去的封雲霆，是封家獨子，是天之驕子，一出生就含着金湯匙，擁有潑天的富貴，還有一個小仙女一樣的小星星。

　　尊嚴對他來說，唾手可得，但是這有有什麼用？

　　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了，唯獨剩下這一份可笑的尊嚴。

　　倘若當初他能早點醒悟，舍下這無用的尊嚴，他得到的遠比尊嚴要多得多。

　　錢沒了，他可以再賺回來；權勢沒有了，他可以再拼進來；如果尊嚴可以換回小星星，那為什麼不？

　　郭慶安笑到最後，卻漸漸變成了哭，他說：“封雲霆，我還是輸了。”

　　彼時，他渾身都已經被雨水濕的透透徹徹，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心裡是從未有過的輕松：“嗯。”

　　“你走了，老爺子年紀大了，就算他把一切都給我，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是退而求其次，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得到的一切，還是你讓給我的。”

　　封雲霆懶得跟他說話：“你答應我的事情，算數嗎？”

　　郭慶安哈哈大笑：“放心吧，我都說了，我是老爺子養的一條哈巴狗，他扔過來的肉骨頭你不要，掉在地上沾了灰，但那也是肉啊，我還是要的，而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那就好。”

　　跟郭慶安這種人，多說無益，小星星怕打雷，他得快點回家。

　　......

　　周五上午，法院正式開庭。

　　時繁星早早地接了母親，一起到了法院門口。

　　“時小姐你好，又見面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臉上挂着微笑，笑着跟她打招呼。

　　時繁星愣了好一陣：“你是......張律師？”

　　“沒錯，是我，”張律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幾個月沒見，你的情況看起來好了許多。”

　　時繁星點了點頭：“你今天是幫顧心蕊和張巧莉來打官司的嗎？是封雲霆派你來的？”

　　“哦，不是，我是你的代理律師。”

　　“我？”時繁星道：“可是這件事是刑事案件，是檢察院直接向法院提起訴訟的，我根本沒有聘請過律師。”

　　張律師道：“你就當做是我良心不安吧，躲了幾個月，還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所以想來盡力為你做一點事。”

　　孫婉真問女兒：“小星星，這位是？”

　　時繁星給她介紹：“媽，這位是張律師，之前是......封雲霆聘請的律師，負責跟我對接離婚手續的。”

　　孫婉真擰眉：“離婚手續？什麼時候的事？”

　　“很早了，我懷上圓月之前了。”

　　“小星星，你怎麼都沒有跟媽媽說過......”

　　“好了媽，現在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快進去吧，庭審就快要開始了。”

　　母女兩人走進了法庭，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引在原告方的位子上落座，張律師就坐在時繁星旁邊，從手裡的公文包裡取出了好多文件。

　　“張律師，我想問一下，如果所有的罪責都有證據證明張巧莉和顧心蕊有罪的話，她們能判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