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一怔,顧亦凡仍站在原地,環抱雙臂與她對視,“看來我說的沒錯。”
他朝安凝走來,視線落在那架鋼琴上,“安小姐接觸與你愛好相似的男人,動心嗎。”
安凝抿了下唇,“顧先生不用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就算我喜歡誰,那也與顧先生您無關。”
就算她喜歡他,那也與他無關。她從他身旁經過欲要離開,身後忽然傳來鋼琴聲,是她剛才彈奏的那首開頭旋律。
她愣住,轉頭看向他。
顧亦凡站在鋼琴旁單手彈了幾下便停住了,他擡起頭,“安小姐移情别戀倒挺快的。”
“你胡說什麼啊!”安凝皺眉,差點沒沉住氣。
顧亦凡看着她沒說話。
安凝深呼吸,“顧先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針對我,我又沒有做錯什麼!”
她後退,怕因為太委屈而落淚被看到,“我隻是喜歡你而已,喜歡有錯嗎,我也不是因為你的外表…”
“别後退了!”顧亦凡突然喊道,但已經晚了,她鞋跟踩空失去平衡摔下台階。
她狼狽跌倒在地,冷僵的手掌心擦破皮,火辣辣的疼。顧亦凡跑過來将她扶起,她推開他手,“不用你扶。”
她自己爬起身,走兩步腳踝就疼得鑽心,顧亦凡走過去,抓住她手臂,“實在不行别勉強。”
她剛要抽回手臂,顧亦凡忽然打橫将她抱起,她怔住,“你…”
他咬牙,“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女人。”他抱着她離開。
安凝視線頓時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乖巧安靜地待在他懷裡,心髒跳得有那麼一點點快。
到宴會廳隔壁休息室,顧亦凡将她放在沙發上,見她一直握着手心,皺眉,“把手打開來。”
她聽話地攤開手心,掌心擦破皮的地方滲出幾許皿珠。顧亦凡走出去叫服務員拿藥箱,沒一會兒,他拿着藥箱走到安凝身旁位置坐下。
安凝擡眸看了他一眼,“我自己來。”
“你左手方便上藥嗎。”顧亦凡頭也不擡,拉過她手替她塗藥,她嘶了聲想要抽回手,他握緊,“别動。”
安凝不動了,小心翼翼看着他給自己塗藥的樣子,兩人的距離明明不算近,可似乎是第一次靠這麼近的距離。
近到她都能夠數得清他的睫毛,還有他洗頭水的香味好像挺好聞,她咽了下口水,偏偏顧亦凡這時擡起頭。
她一怔,匆忙低頭移開視線,把手抽回來,“好了。”她想到什麼,撇了撇嘴,“謝謝。”
“你喜歡我什麼。”他凝視她。
安凝微微頓住,她低頭摸着手掌心上的紗布,随口說,“我喜歡你什麼,你就改掉嗎。”
顧亦凡突然笑了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你這麼輕易相信我嗎,你就不怕我欺騙你的感情。”
“通常這麼說的,肯定不會。”安凝小聲嘀咕,“騙子不會拒絕人。”
顧亦凡微眯眼,“安小姐難道不知道欲擒故縱?”
她疑惑,“那你是嗎。”
他笑了下,“你覺得我是嗎。”
她恍惚搖頭,“應該…不是吧。”顧亦凡捏住她下巴,她怔住,瞳孔裡是他逐漸靠近的臉龐。
她呼吸跟着一緊,緊張到閉上眼,然而好半晌,卻是聽到他的笑聲。
安凝睜開眼,隻見他靠着沙發椅背掌心覆在臉上笑,是她從未見過的愉悅。她覺得她好像又被耍了,氣得臉頰都跟着滾燙,太丢臉了。
他揭過指縫看她,“你剛才期待我吻你嗎。”
“才沒有。”她扭過頭背對他,怦怦地心跳聲卻出賣了她。這樣相處的氣氛,很微妙,仿佛也是難得的。
“你該回宴會廳了。”顧亦凡單手扶住額角提醒她,她頓時才想起她父親還在宴會廳裡等呢。
她挽住裙擺站起身,休息了一下腳踝倒是沒那麼疼了,她走到門口,顧亦凡卻叫住她,“安凝。”
安凝停住,她疑惑轉頭,突如靠近的身影伸出那雙手捧起她臉頰,那片溫熱的唇烙印在她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