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江際白聽着這兩人含槍帶棒的對話,頓感壓力山大。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拄着拐杖默默回房。
她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還住在蘇今昱的房子裡,所以他怎麼埋汰她,她都得受着。
像現在這樣,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她在房間躺了一會兒,又想起欠的一堆賬務。這些數字像懸在頭頂上的達克摩斯之劍,随時都有可能掉下來,要了她的小命。
這下又睡不着了,也不敢睡了。
蘇今昱的主卧,現在還被她霸占着。
她走到書架前,随意浏覽了他的書目。
突然一個小小的木頭擺件吸引力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她在高考前刻的一個小木牌,上面寫着——前程似錦。
她當時高考壓力很大,從窮山僻壤裡爬出來的小透明,經曆了多少次差點退學的危機,懸梁苦讀了這麼多年,勝敗就在此一搏了。
為了纾解高考壓力,她為自己刻了一塊小木牌是“金榜題名”。蘇今昱見了,他也厚臉皮的伸手要。
無奈,她隻能又刻了這一個“前程似錦”給他。
沒想到他竟然還收着,還一直留到現在。
她用手指,摩挲着這塊小木牌,沒想到一眨眼,8年都過去了。他們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身後一陣溫熱的氣息傳來。
一隻修長的手從她臉頰邊伸過來,握着她的手,也握着小木牌。
“白白,你看,你的東西我都留着。”蘇今昱貌似深情地說道。
“是忘了扔吧。”江際白笑了笑,她現在都可以拿自己的感情自我調侃了。
蘇今昱确實是忘了扔,估計是他媽媽在整理房間的時候,又把這個擺件拿出來了。
“白白。”蘇今昱将她身子翻過來,将她身子抵在書架上,低頭深深地看着她。
“過去的7年,我确實把你忘了。我那時候剛剛到美國,什麼都要重新适應,那裡的語言、文化、生活方式、朋友圈子,全都不一樣了。而且你也知道,當地人也特别瞧不起我們這些東南亞的留學生,我也常常受到歧視,為了能适應那裡的生活,我拼了命的讀書、學習語言和文化,每天我隻睡3個小時。壓力大的時候,整夜整夜失眠。”
蘇今昱歎了一口氣,語氣蕭索。
“這些,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别人。你知道我是驕傲的,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軟弱。”
“可是,白白,我現在把我最軟弱的地方擺在你面前,因為我想和你以心換心。”
“你明白嗎?”
蘇今昱也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小手,捏在手裡軟軟的糯糯的。
江際白眼皮跳了一下。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這個男人前科太多,她隻要一聽到他的迷魂湯,身體就立馬彈出防禦系統,就像個在身體裡的驚歎号,時時警醒着讓她不要上當。
鳄魚的眼淚麼。
她現在對蘇今昱說的話,是直接打半折。她想蘇今昱應該是有說一些真話,在美國那裡過的确實不容易。都說國外,華人地位很低的。但是也不緻于那麼勵志,還整夜失眠,拼命讀書?
她覺得他即使殺了人也不會整夜失眠。
至于讀書,她也從來沒見過他拼命過。
江際白的眼裡有一些困惑、有一些意外,但是卻沒有同情和心疼。
“嗯,你辛苦了。”她淡淡地說,明顯有點敷衍。
蘇今昱看着她無動于衷的樣子,有點挫敗。
這個女人變聰明了,不好騙了。
他怎麼可能受到歧視,全國top前列富豪的獨子,加上自身天才般優勢的加持,在美國簡直如魚得水,快活的不得了。
他有段時間确實隻睡3個小時,那是因為玩的太嗨了,他把在國内被壓抑得死死的欲望和邪惡,在那片自由的土地上全部釋放出發。
他哪裡有時間想到江際白。
他真的什麼都玩過了。
所以回頭才能看到她,就像落葉歸根的道理一般,在外曆盡千帆,最後還是覺得自己家最好。
他對江際白的感覺大抵就是如此。
他瘋狂的内心,現在急切地想要找一個最穩妥的安息之地。
而江際白是能讓他安靜下來的良方妙藥。
“白白,你是不是介意我剛剛說的話?”蘇今昱知道自己發瘋起來又口不擇言了。
“我沒資格介意。”江際白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坦坦蕩蕩的說,“我等着你什麼時候玩膩了,放我走。”
蘇今昱抓着她的手,強制放在兇膛上。
“白白,我的心是屬于你的。剛剛我是被氣瘋了,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要和我計較好不好。”
“不好。”江際白似乎有點累,“我的腳很酸了,可以坐下說嗎。”
蘇今昱這才發現,江際白全程都在單腳站立。
他直接抱起她,放在床邊。
自己也拉過一條椅子坐下,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白白,你知道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共處一室,十個有九個都要受不了的。”
“我知道。”
“那我們好好的行不行?你隻看我好不好?”蘇今昱搖着江際白的手,竟有些撒嬌的意味。
江際白果斷的搖搖頭。
“阿昱,你太聰明了。我常常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話,哪句話是假話?你微笑的時候,到底是開心,還是憤怒到了極點?你身邊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鲫,我把控不住,也不想去管。我不是秦始皇,沒有統一六國的野心。”
“白白,我身邊哪有其他女人,現在隻有你一個。”
“阿昱,真要我說出來,你才肯承認嗎?”江際白想到那天晚上,她在視頻裡看到白花花的女體,就忍不住要罵他。
“白白,你在說什麼?”
江際白拿出手機,直接點開相冊,視頻,有個錄屏的小片段。
一打開,蘇今昱的臉色都變了。
裡面有一個什麼都沒穿的女人,在鏡頭面前楚楚可憐。
江際白在遇到蘇今昱後,養成了一個好習慣,不管是通話還是視頻,她都習慣截圖和錄屏。
他太聰明了,若是不留個心眼,很有可能被他忽悠了。
“白白,這事,我真的是冤枉。這個女人!”蘇今昱頂了頂後槽牙,恨恨的罵了一句娘。
“白白,當時這個女人故意撞我,我的酒撒到她身上,然後我出于紳士禮貌,讓她進房換衣服,但沒想到,她竟然看我的手機,還接了電話!”
“白白,你相信我!”蘇今昱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誤解,他覺得自己委屈死了。
“你等着,我現在就叫徐特助過來,還有那個叫什麼禾的女人是吧,酒店監控我也給你調出來!白白,我沒做過,我沒有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