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炳文整個人失魂落魄。
但百夫長已經沒有了耐心。
今天要抓的人很多,必須在太陽完全升起之前抓完,所以趕時間的他并沒有磨蹭的意思。
“帶走。”
百夫長一聲令下,立刻有錦衣衛上前,拿出刑具就給孟炳文套了上去。
這刑具很沉重,且限制了腦袋和雙手的活動,一般人根本受不了,更不用說養尊處優的官員。
孟炳文的夫人哭喊道:“老爺,你一走,我們可怎麼辦啊?”
孟炳文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孩子,咬牙說道:“我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若是得上頭恩賜寬恕了你們一命,你就帶着孩子們回老家,将他們養大成人,告誡他們,後世子孫,永世不得考官,安心做個平頭百姓,比什麼都強!”
話說完,孟炳文直接被錦衣衛帶走,身後留下的是逐漸淹沒在暴雨中的妻兒哭喊聲。
而大雨彌漫的京城,類似孟炳文家裡的情況,不斷地在京城各地上演。
一直到天邊逐漸青亮,京城的百姓們才敢開門出來。
隻見街道上早已經被打掃。
之前一天的叛亂戰争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失不見,皿迹和屍體也都被拉走處理了。
隻有一些巷弄牆壁上武器砍出的劃痕,被撞塌的殘垣斷壁,才能證明昨天的京城爆發了多麼巨大的沖突。
隻是這一切,跟普通老百姓并沒有什麼關系。
但禁制出門的命令被取消,百姓們該做買賣的做買賣,該出門營生的出門營生,不管這頭頂的天空如何變化,他們總歸要吃飯,要養活家人。
東宮内。
李辰在習政殿裡捧着一碗姜茶喝着。
張鶴之躬身在旁,正收拾着問診的工具。
“殿下,您昨天感染了風寒,問題倒是不大,但也最好休息幾日,許多大病都是從小病發展出來的,微臣給殿下開了幾貼藥,應當能緩解殿下的頭疼,隻是風寒濕氣不去,這症狀也隻是治标不治本。”
李辰點頭道:“張太醫有心了。”
他從昨天到現在,壓根就沒合眼。
從涼亭回到習政殿,他就一直在為接下來的安排而布置,桌上鋪滿了的稿紙,就是他這一夜的勞動成果。
張鶴之行禮之後,下去給李辰熬藥。
而李辰則起身,下意識地喊了一句:“三寶。”
從殿外進來的,是面帶苦笑的何坤,而不是三寶。
此刻李辰才想起,三寶已經永遠不會回應他了。
咬了咬腮幫子,李辰平淡地說道:“去準備車馬,出宮。”
何坤忙問道:“殿下要去何處?”
李辰擡頭看了看依然在下着大雨的天空,說道:“趙府。”
何坤心頭一顫。
京城有不少達官貴人姓趙,畢竟趙是個大姓,五百年前的本家人也是不少的。
但是,能在京城開府立邸的趙府,隻有一個。
其他趙姓的人,便是開了府邸,也隻能用其他的名字。
在京城,隻有趙玄機的府邸,才叫趙府。
昨天剛剛叛亂,今天一大早太子就要親臨趙府,這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