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蘇錦帕的話産生了作用,又或許是巧合,在蘇錦帕說完之後,大行皇帝的呼吸突然平穩了起來,一起一伏雖然依然微弱,但卻已經有了穩定的節奏。
趙清瀾在旁邊親眼見證,頓時覺得神妙無比。
“皇帝他···還能感知得到外界的聲音?”
聽見趙清瀾的疑問,蘇錦帕起身說道:“或許能聽到一些吧,但更重要的是皇上自己的意志力非常強大,他是我見過意志力最強的人,要是換做任何一個人,病到這個地步,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趙清瀾心緒有些起伏,倘若皇帝一直都能感知的到外界的聲音,那麼之前許多話,豈不是都被皇帝知道了?
咬了咬嘴唇,趙清瀾對蘇錦帕使了個眼色,蘇錦帕心領神會,跟着趙清瀾一起出了寝宮。
來到外面,乾清宮的後花園之中,趙清瀾輕輕出了一口氣。
離開了那藥味濃重的寝宮,再被外面的冷空氣一激,趙清瀾感覺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都清醒了好多。
伸出手,任由幾片雪花落在掌心,然後看着雪花被掌心融化成水漬,趙清瀾扭頭對蘇錦帕說道:“今日朝會,并不順利。”
蘇錦帕微微颔首,道:“願聽娘娘細說。”
趙清瀾就将朝會的經過說給蘇錦帕聽。
當蘇錦帕聽到張必武說出還政于朝時,秀眉微微上揚,冷聲道:“此獠,當誅!”
趙清瀾有些驚訝地看向蘇錦帕。
一直以來,蘇錦帕給她的印象都是溫婉而睿智,兇有成竹且城府不淺,雖是女子之身,但卻有大丈夫的兇襟氣度和眼界。
尤其是蘇錦帕的良善,是趙清瀾所處的環境中極為可貴的品質。
可現在,蘇錦帕卻對一個人動了殺機。
在這個瞬間,趙清瀾甚至在蘇錦帕的身上看到了李辰的影子。
輕笑一聲,趙清瀾說道:“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若是太子在這,也定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蘇錦帕卻似乎聽出了言外之意,她問道:“徐長青呢?他如何做了?”
“他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
聽見這個答案,蘇錦帕不再多問。
趙清瀾繼續說道:“今日朝會,總得來說并未讓張必武得逞,但始終是留下了個隐患的,我猜測,張必武會一意孤行。”
“如何個一意孤行法?難道他還敢帶人去沖了東廠不成?”蘇錦帕皺眉道。
趙清瀾搖搖頭,道:“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張必武,或者說張必武背後的人,在朝會之上沒有達成的目的,他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達成。”
“比如繼續擴大對官府的沖擊,再比如催民生亂。”
“又比如用其他方式引起更大的騷亂,以達到倒逼我們做出妥協的目的。”
趙清瀾輕歎一聲,說道:“總而言之,現在最急需的就是太子盡快回京,便是聖上的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倘若天崩,太子又不在京,你我能隐瞞得了多久?到時候一旦噩耗爆發,滿朝文武逼宮要面聖,你我如何自處?一個鬧不好,恐怕就是大規模的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