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壽的話說完,卻遲遲不見周平安的回應。
他扭頭看去,才見到周平安望着自己的眼神詭谲。
“你如此看着我做什麼?”周長壽不滿道。
他覺得自己有被周平安看動物一般的眼神給刺激到。
周平安低笑一聲,說:“你還說你和那個采荷沒點故事?”
周長壽聞言面色一變,拂袖冷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話說完,周長壽策馬便到了前頭去。
周平安看着周長壽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沒有追上去胡攪蠻纏,隻是眉宇之間有些凝重。
一直到現在,他都不覺得太子在此時滅佛是一個好的選擇,甚至他隐隐察覺到,因為滅佛,會牽扯出大事來。
擡頭看向遠處的天空,漫漫黃沙之上,天氣晴朗,本該入秋的季節,但在這大西北卻反常的炎熱,隻是明明是大晴天,在周平安的眼底,卻有幾分陰郁和風雨欲來的壓抑。
此刻馬車内,徐渭湊上跟前。
“殿下,那名叫采荷的女子也已經接過來了。”
李辰應了一聲,目光留在書上沒有移動,淡淡地說道:“讓周長壽和她去相見吧。”
徐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東廠有一種藥,無色無味,可在無形之中控制人的心神,便是被發現了也不要緊,沒解藥的。”
李辰擡起眼皮看了徐渭一眼,拿起手中書本拍在徐渭腦門上,沒好氣地呵斥道:“少成天琢磨一些有的沒的,下去當好自己的差!”
徐渭嘿嘿一笑,趕忙退出去了。
出來馬車,徐渭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雖然被殿下呵斥了一句,但他知道自己即便是出了個馊主意,可殿下也沒真的生氣,興許還頗為滿意自己處處為殿下着想,隻是力氣使錯了地方罷了。
車隊加速朝着月牙關趕去的時候,在月牙關外三十裡,遼軍軍營之中。
耶律神玄目光如電,看向極遠處月牙關城牆所在的方位,仰頭喝下一口烈酒,轉身對着身後一群氣勢洶洶的将領低喝道:“已經快一個月過去,我們卻連月牙關的城門都沒摸到!”
幾名将領鴉雀無聲。
他們一個個站出去,全部是威震一方的遼軍高級軍官,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有不知道多少條大秦軍士的性命,但是面對耶律神玄,他們卻連大氣都不敢喘。
“太子,月牙關已經是強弩之末,隻要加一把力,一定能破了他們的城!”一名将領硬着頭皮說道。
耶律神玄冰冷道:“七天之前你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但是結果呢?現在我們還站在這裡,你可知道狼庭已經發了多少道詢問戰況的诏書來?你讓我如何對父汗交代?”
“告訴他,半個月之前我們在月牙關城外三十裡,半個月之後,我們還在這裡喝西北風嗎!?”
另一名将領開口說道:“根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七天之前我們之所以受挫,是因為大秦國内對月牙關的第二批支援到了,眼下經過七天的高強度作戰,他們的物資已經所剩不多,可以說整個月牙關是到了山窮水盡、人困馬乏的地步,隻要稍一加力,破城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