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震霆的語氣生硬,趙玄機的态度也跟着冷淡了下來。
“眼下還隻是得知了這麼一個消息而已,耶律古贊齊已經到了京城,勢必是要詳細陳述的。便是拒絕,也要在對方提出要求之後拒絕,現在我們什麼情況都還不了解,直接便下了斷言,蘇将軍也太過武斷。”
蘇震霆盯着趙玄機,說道:“你個文人知道什麼戰争大事?兩國之間沒有友誼,隻有利益與算計,更何況是遼國與大秦,千百年來無數的慘案曆曆在目,光是當年月牙關之事,難道閣老已經忘記了?”
“遼國狼子野心不死,我大秦絕不與敗犬為伍!”
坦白說,蘇震霆這話,有開地圖炮的嫌疑了。
李辰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些棘手。
蘇震霆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大。
這也可以理解。
當年月牙關慘案,蘇家嫡系死傷無數,整個軍方更是從此一蹶不振,作為軍方扛鼎的蘇家,損失自然最大,而雖然有内鬼作亂,但畢竟遼國才是罪魁禍首。
就在兩人之間的沖突要升級的時候,澹台鏡之咳嗽一聲。
李辰對澹台鏡之入朝之後第一次參與到國家核心機要的表現很期待,便壓下了準備要開口的打算,看向澹台鏡之。
拱拱手,澹台鏡之對蘇震霆和趙玄機說道:“兩位稍安勿躁,橫豎隻是商議而已,對策還沒拿出來,自己人卻先吵了起來,這成何體統?”
人的名,樹的影。
澹台鏡之的面子,不管是蘇震霆還是趙玄機,都要給。
所以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澹台鏡之面向蘇震霆,開口道:“蘇将軍,老朽有一問。”
蘇震霆客氣道:“先生盡管問便是。”
“蘇将軍方才言說,如今冬雪未化,草木還沒完全長出,遼國如此,那麼金國,是否也是如此?”
蘇震霆點頭道:“遼國和金國都在大草原之上,隻是分立天山南北,自然都是一樣的。”
點點頭,澹台鏡之又對趙玄機問道:“閣老,老朽亦有一問。”
“先生客氣。”
趙玄機擡手道,“知無不言。”
“我大秦與遼、金二國,有不共戴天之仇,對否?”
趙玄機點頭道:“大秦雖國祚不足四百,卻傳承于華夏中原,以中原曆史而論,千年皿仇,的确不共戴天。”
點點頭,澹台鏡之轉身對李辰拱手道:“殿下,老臣建言,明日宴請耶律古贊齊,觀其言行,挫其鋒芒,揚我國威,但堅持底線,若是其提出要借道月牙關,則可見其賊心,斷然不可答應。”
“若是沒提呢?”李辰問。
澹台鏡之笑道:“不提便罷,遼國若是有心要與金國決死,我大秦可坐收漁翁之利,乃是幸事。”
李辰哈哈一笑,起身道:“先生所言,甚得我心。”
說完,李辰直接下令道:“如此,便以先生所言為準,三位各自回去準備,明日本宮便在東宮宴請耶律古贊齊。”
“兵來将擋,既然他敢來京城,本宮若是龜縮不敢見,豈不是贻笑大方?”
“另外,此事暫不聲張,以防金國探子探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