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付玉芝府邸。
太醫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間,對眼前的付玉芝溫聲交代道:“付省令,您這風濕是頑疾,而且沉積多年幾乎不可能根治,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穩住病情不要再惡化,若是按照下官剛開的方子好生溫養,雖然不能說藥到病除,但至少可以緩解省令大人在雨雪天氣時的疼痛。”
付玉芝臉色不大好看,京城的雪下了五天之久,他就疼了五天之久,這五天最厲害的時候他幾乎下不了床,如今吃了藥雖然好了許多,但看着外面的茫茫風雪,付玉芝的心頭沉甸甸的···這疼,實在非常人所能忍受。
“有勞了。”
這名太醫的醫術不錯,所以付玉芝對其也給了好臉色,客氣兩句之後便讓管家取來一些禮物送給太醫。
“不敢不敢,下官不能為大人藥到病除,已經是愧疚在心,如何還能接受大人的禮物,實在是不敢···”
“無須客氣。”
付玉芝擺擺手,溫言道:“這見鬼的天氣,還勞煩你從宮裡趕過來,而且吃了你開的藥之後,我的疼痛的确大有緩解,這便已經是醫術高超了,也不是什麼特别貴重的東西,你便先收着,否則下次我也不好意思再叫你來。”
太醫聞言忙不疊地陪着笑說道:“省令大人實在客氣,下官在宮裡橫豎也沒什麼事情,皇上那邊都已經好些日子不需要太醫過去守着了···”
話說到這,這名太醫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臉色驚慌的他趕緊閉嘴,僵硬地對付玉芝笑了笑,拱手說道:“省令大人,如今時候不早了,下官還要回宮裡交差,便先告辭了。”
付玉芝不動聲色,讓管家帶着禮物将這名太醫送走之後,他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徑直起身,備上了馬車去了趙府。
趙玄機見到付玉芝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你的風濕疼好些了?”
付玉芝趕忙道:“吃了藥,已經可以自由行走了,隻是還需要溫養。”
點點頭,趙玄機說道:“這種病隻要得了,就沒有痊愈一說,但溫養是對的,至少不能再繼續惡化下去,如今一見雨雪天氣我就想起你來,總覺得你的日子會很難熬···既然要溫養,你如此急匆匆過來是有事?”
付玉芝顧不得客氣,湊近了趙玄機壓低聲音說:“剛給我診療的那太醫說漏了嘴,他透露出宮裡皇上那邊,已經很久不曾召過太醫了。”
“而且,閣老不覺得這段時間,宮裡太過平靜了麼?好似風平浪靜一點水花都沒有,安靜到仿佛是刻意人為粉飾出來的假太平?”
正喂鳥的趙玄機聞言手中動作一僵。
等付玉芝說完之後,趙玄機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再把鳥籠關上,眼睛雖然看着籠中鳥低頭啄食,但是瞳孔卻沒有聚焦,而是遊離開來,似乎想什麼事情想得出了神。
付玉芝見狀也不敢出聲打擾,隻是靜靜地在旁邊站着,但嘴巴不說話,付玉芝的腦子卻在飛速轉動。
他意識到一個可能,而那個可能,讓他整個人都火熱起來。
實在忍不住,付玉芝小聲道:“閣老,會不會皇上已經···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