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李辰就讓段錦江在東宮外站了一個晌午。
沒人來通傳,自然也就沒消息說是太子見他或者不見他,段錦江也不走,就站在那,任由雪花飄落。
本來今天的雪也不算大,可一個上午站下來,段錦江也如同一個雪人一樣,眉毛和頭發上都挂滿了白霜。
幸虧段錦江年輕的時候有過從軍經曆,身子骨也還算是硬朗,否則的話,換個人來隻怕早已經倒下去了。
可即便如此,到了晌午時分,等陳通出來的時候,段錦江也已經搖搖欲墜。
“陳副指揮使,可是殿下答應見我了?”
在陳通面前,段錦江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拱手問道。
陳通表情平淡,不谄媚也不故意拿捏,淡然道:“殿下讓你進去。”
“好。”
段錦江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任再大的脾性站在大雪裡站了一個上午,也該磨光性子了。
他一邁步,身體卻一晃,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陳通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沒說話。
段錦江自嘲地笑了笑,說道:“許是站久了,皿脈有些不通常,讓陳副指揮使見笑了。”
“殿下的時間不多,請段大人快些進去吧,讓殿下久等了怕是不妥。”陳通道。
段錦江咬着牙站起來,跟着陳通進入東宮。
這一幕,被許多勢力的探子看到,飛速地回去禀報各自主人。
趙玄機也在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
他此刻在後院中,正和少了一隻耳朵的王騰煥下棋。
“進去了麼。”
趙玄機收到消息之後淡淡笑了笑,擡頭對王騰煥說道:“王兄,你覺得他這一進去,會是什麼結果?”
王騰煥自從少了一隻耳朵之後,整個人的性格陰沉了許多,此刻他面無表情地說道:“還能是什麼結果,太子殘暴,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對他下手,那麼大半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指不定......”
王騰煥冷笑一聲,道:“皿濺東宮呢。”
趙玄機卻是搖搖頭,說:“不會。”
王騰煥眼神陰戾,說道:“太子此人,做出什麼決定都不意外,他最擅長的就是做别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趙玄機說道:“我知你心中有氣,但為成大事,還是需要一些忍耐。”
說着,趙玄機似乎覺得有些索然無味,把手中棋子丢到棋盤上,說道:“罷了,不想下了,改日繼續吧,今日到此為止。”
王騰煥擡起頭看着趙玄機,問道:“你便不怕段錦江為了自己兒子,把以前那些事情說出去?”
趙玄機淡然道:“就是為了他兒子,他才會守口如瓶做個啞巴,他很清楚,那些事情一旦被捅出來,他全家都要死,滅族。”
“兒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可自己沒了,那就真沒了。”
此刻,東宮習政殿内。
檀香袅袅,李辰抱着一隻舊紋環璋銅手爐,靠坐在大殿上方,接受段錦江的行禮問安。
“臣,段錦江,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