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灰蒙蒙的時候,公雞已經在報曉。
對于鎬京絕大多數的百姓來說,今天隻不過是尋常的一天,并沒有什麼特殊的。
倒是有那麼幾個消息靈通的,知道鎬京來了大人物,昨晚城門外出了好幾條人命,衛所駐紮的軍營附近,整一個晚上就沒有安靜過。
但沒有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劇變總是在普通人的懵懂中發生和結束。
對普通百姓隐瞞得越嚴密的事情,往往越大。
等到天色大亮,官府開始工作,百姓們就能感受到整個甘陝的官府的工作重心變成了籌集物資和調撥軍隊,目的就是馳援月牙關。
隻是除了物價會稍微上漲之外,這跟普通老百姓還沒什麼關系。
至少短時間内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而此時,李辰所乘坐的馬車已經離開了鎬京。
“殿下,他們會老實聽話嗎?”
馬車裡,萬嬌嬌一邊給李辰捶腿,一邊好奇地問。
正看公文的李辰輕笑了一聲,說道:“他們會比京城的官還要聽話和努力,你信不信?”
萬嬌嬌燦爛一笑,說道:“殿下說的,奴婢全信呢。”
這時候,徐渭在外面求見。
馬車足夠寬敞,李辰便讓徐渭進馬車裡來彙報。
“殿下,鎬京衛所一共屯兵兩萬,昨晚已經全部安排妥當,卑職殺了幾個将領。”
李辰淡淡道:“不聽話的,殺了也就殺了,總比活着礙事好。”
徐渭一抱拳,繼續說道:“另外甘陝全域攏共七萬六千餘可用之兵,已經按照殿下的要求,除去留下保衛地方平安的之外,籌集出五萬兵馬,今日便可啟程馳援月牙關。”
點點頭,李辰問道:“以你之見,這五萬兵馬,有多少是真正的可戰之兵?”
徐渭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回答說:“卑職并未見到其他衛所的士兵,不敢胡亂猜測,但就鎬京衛所的兩萬兵馬來看,真正可戰的,不會超過六成,按照如此比例推算,那五萬兵馬真正能上戰場的,也就三萬之數。”
李辰皺了皺眉頭,說道:“鎬京如此,甘陝如此,可見全國其他各地也是如此,朝廷每年撥下那麼多軍費,每日的軍饷、訓練費用、器械費用如同流水一般,就弄出了六成的可戰士兵?”
徐渭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地方畢竟不如京城,衛所之兵,其更大的職責還是保衛地方平安,和野戰軍不同,野戰軍受朝廷直接管轄,且其最大的職責就是防衛各地邊疆,如此看來的話,其實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辰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地方衛所就不該拿和野戰軍同樣的軍饷和軍費開支。”
徐渭硬着頭皮說道:“殿下···其實他們拿的也确實不一樣。”
李辰挑眉,沉聲道:“可各地呈送來的軍費開支上,可是和野戰軍一模一樣的待遇。”
徐渭不敢說了。
下面的話簍子太大,他不敢碰。
徐渭不說,但李辰已經明白了意思。
“你是說,軍隊之中,有人喝兵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