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做的也不是什麼特别過分的事情,隻不過是貪念作祟,微臣也隻能保證自己不和他們同流合污···”
鄭寶榮的一番話說得是聲淚俱下。
把自己的委屈和為難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李辰靜靜地聽着,并未給予任何評價。
隻是這番話,卻讓周圍的其他人如遭雷擊。
他們在意的并不是鄭寶榮說了什麼,而是鄭寶榮的自稱。
朝廷命官,對誰要用微臣來自稱?
隻有皇家。
皇帝、皇後、太後、太子、太子妃。
隻有這五人。
即便是皇帝再寵愛的妃子,朝廷命官見了,也隻用自稱一聲臣或者下官,而不是微臣。
結合如今的形勢與李辰的年紀,盡管鄭寶榮沒有把李辰的身份說出來,但是他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還保有清醒神智的胡敢當瞪大眼睛看着李辰,眼底隻剩下驚懼。
同時,盤旋在胡敢當腦海裡的也隻剩下了兩個字:完了。
終究,鄭寶榮還是證實了他心中那個不敢想的猜測。
眼前的年輕男子,就是東宮太子!
可笑他們還以東宮派系自居,認為如今朝廷上,沒有人敢招惹東宮派系的人,但沒想到今天撞在正主上了。
手腳冰涼,胡敢當現在整個人都是傻的。
不但他傻了,外面圍觀的百姓們也傻了。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反應過來,呼啦啦的,外面百姓跪了一片。
之前那個青年壯漢,更是兩眼通紅,哽咽道:“求太子殿下為我等草民做主啊!”
“求太子殿下為我等做主!”
面對胡敢當和胡敢為的負隅頑抗,李辰沒變過色。
面對鄭寶榮的委屈和哀求,李辰也沒給半點反應。
但是眼下門口的百姓們跪下來求他做主,李辰坐不住了。
起身走到門口,李辰先擡手攙扶起了之前回答過他幾個問題的老人,道:“老丈,今年高壽了?”
老人激動得雪白的胡子直抖,說:“今年,老朽今年七十有二了。”
點點頭,李辰道:“是高壽了,本朝規矩,凡壽過六十者,可見官不拜,壽過七十者,上朝不跪,老丈可千萬别對我跪下。”
說完,李辰又對其他百姓說:“起來吧,都起來。”
見到百姓們陸陸續續地起身,李辰道:“你們放心,今日無論如何,會給你們個說法。”
隻是一句話,讓百姓們興高采烈。
在這時候,一行人來了。
正是陳通帶着錦衣衛,圍着胡丕敢了過來。
胡丕畢竟年紀大了,所以他得到了特殊優待,是坐轎子來的。
轎子剛放下,胡丕就趕忙沖了出來,連帽子都沒有戴穩,直接沖到李辰面前跪下,一個響頭磕在地上,“罪臣胡丕,罪該萬死,乞太子殿下憐見!”
因為太過匆忙,這一個頭又磕得足夠響亮,胡丕腦袋上本就沒戴好的官帽跌落在旁,露出花白的頭發,顯得有些凄涼。
李辰看着匍匐在腳下的胡丕,淡淡道:“胡大人,晚節不保啊。”
這句話,與其說是調侃,更像是給胡丕的定性。
胡丕身體一抖,顫聲道:“請殿下看在老臣為朝廷操持多年的份上,饒了老臣兩個孩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