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天輕歎一聲,回想起和李辰接觸的點點滴滴。
從開始的審視帶着心存愚弄,到後面的膽戰心驚,再到驚為天人的佩服,一直到現在,皇極天自己都不知道他對李辰是什麼感情···盡管這麼說有點激情四射的嫌疑,但皇極天不得不承認,李辰的出現,從很多方面都徹底改變了他。
他竟然開始不自覺地模仿李辰,不管是思維方式還是平時的言行舉止。
這個發現讓皇極天一度很羞恥。
他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模仿任何人,而李辰也必然不是完美無缺的人,可是···自從模仿李辰的思維習慣去考慮事情,他真的發現許多困難解決起來,比以前容易了太多太多。
“他這樣的人,要麼就是千古一帝,要麼···就是輸得一塌糊塗之後,哪怕死了也被人忌憚,然後從史書、民間、書籍全方位地抹除所有存在過的痕迹,最終淪落為野史一個不可考證,不可言說的名字。”
富察環真目光深邃起來,他說道:“大秦的儲君是這樣的人,對金國來說,隻怕并非好事。”
皇極天輕笑一聲,說道:“但眼下,他卻是我最好的盟友。”
富察環真聞言不再多說。
他這一趟,名為監軍,其實監的始終隻有皇極天一個人,不以任何言語行動影響皇極天的任何判斷和表現,隻做一個觀察者,然後事無巨細地記錄并彙報,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監考老師。
但如果可以的話,他完全不介意借此機會觀察觀察大秦皇太子的為人和秉性。
“榮祿。”
皇極天喊了一聲。
瓜爾佳榮祿走上前來,面無表情地行禮,“請十三阿哥吩咐。”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雖然請求了國内自己的靠山和大阿哥的支持,但換來的隻有一頓訓斥,他也算是明白了,再多的仇怨,隻要等皇極天輸了,他比誰都慘,也用不着自己想着報複,可若是皇極天赢了,自己要考慮的就更不是報複,而是保命。
既然國内連大阿哥都選擇靜默觀察,自己在那跳個什麼勁。
縣官不如現管,惹惱了皇極天,他真把自己砍了,誰也不會為自己鳴不平。
帶着麾下的骁騎營強行抗命?這個念頭瓜爾佳榮祿壓根就沒想過。
任何朝代,任何君主,絕對不可能允許一個能擅自領兵抗命的将領存在,不管下達命令的人是對是錯,一旦抗命,那必然是死全家的下場,大阿哥都保不住他。
“看時辰,大秦皇太子馬上就到了,你親自出去迎接,我稍後就到。”
瓜爾佳榮祿咬了咬牙,說道:“末将遵命。”
看着瓜爾佳榮祿離去的身影,皇極天喃喃地說道:“沒辦法,别怪我無情,想要徹底掌握着三十萬大軍,榮祿啊榮祿,留你不得啊。”
這話,音量不大,但恰好能讓富察環真聽見。
他默不作聲,仿如老僧入定。
這邊瓜爾佳榮祿到了軍營外,果然看見遠處一騎人馬正靠近。
這種時候能越過斥候直接來到金軍中軍營帳的,隻可能是大秦太子。
眯起眼睛,瓜爾佳榮祿心頭突然蹦出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倘若自己将大秦太子擊斃于軍營,那麼皇極天的潑天的豪賭,還怎麼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