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内侍衛百戶長徐渭匆忙前來觐見。
身為大内侍衛,又是百戶長,徐渭可以說是宮内的實權人士,品級不高,不過九品而已,但官要看手中權力有多少,而不能單看品級。
翰林院一個小小編修,便是七品起步的職位,但論實權,必然比不上九品的縣令。
而掌握了神武門安防實權的徐渭最近過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因此面對給了他這一切的李辰時,心中的恭敬和感激溢于言表。
“卑職徐渭,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看着恭敬跪在地上行大禮的徐渭,李辰頗感滿意。
當時随手提起的一個人,這段時間也讓東廠一直在關注着,從東廠反饋來的情報看,這徐渭是個可用的人。
隻不過,在用他之前,李辰還需要敲打敲打。
“這段時日你當差,可還安好?”
李辰随意的一句提問,讓徐渭立刻搜腸刮肚地想起來。
他不知道李辰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或許真的隻是随意一問。
又或許隐藏了一些其他什麼信息。
這就是上位者和下位者的差距,上位者輕輕一句話,就能讓下位者提心吊膽。
徐渭舔了舔嘴唇,回答道:“回殿下的話,卑職得殿下提攜之後,不敢說盡忠職守,但始終兢兢業業不敢怠慢,唯恐辜負了殿下的恩賜。”
李辰似笑非笑地說道:“不敢怠慢是真,兢兢業業可就未必了,你上任不過三日,便尋了個由頭将以前得罪過你的兩名總旗給逐出了大内侍衛編制,堂堂兩名總旗,一個在城門當看門小兵,一個則直接被趕去了喂養馬匹。”
“非但如此,你還将對你有知遇之恩的前輩提到了總旗的位置,即便是明知他戰功不足,年齡偏大,按軍律等開春就要脫去軍裝回歸戶籍,但你還是利用手中權力去操持了。”
李辰的一番話,讓徐渭身上瞬間被冷汗打濕。
這些他本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的事情,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洞若觀火,了如指掌。
這些事兒,并不稀奇,幾乎每個得權的人都會做,打壓對手,提攜自己人。
可放台面上,它就是違法亂紀的事。
輕則降職發配,重則是要吃牢飯的。
慌亂之下,徐渭再也不敢抱有任何僥幸心思,當即就一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顫聲道:“卑職罪該萬死,請殿下降罪!”
“本宮若是要降你的罪,你還有機會在本宮面前說話?”
李辰淡淡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本宮要的是可成事的人,而不是唯唯諾諾按部就班的奴才。”
徐渭聞言,臉上露出激動且驚喜的表情,他立刻說道:“卑職,願為殿下肝腦塗地!”
擺手阻止了徐渭表忠心的話,李辰道:“類似的話,本宮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了,你辦的那些事,暗處都有人幫你把手腳給處理幹淨了,否則你以為會有這麼輕松?”
“就你整的那兩個總旗,他們一個是五軍都督府右參議的外甥,另一個是兵部武備司員外郎的親侄子,這兩個人你得罪得起哪一個?要不是本宮的話,你早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