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國之殺器。”
遠處的山頭上,距離太遠,隻能依稀看到隋陽縣城門前交戰的景象,但那喊殺聲,傳到這裡來依然讓人覺得震耳欲聾。
皇極天眺望着隋陽縣的戰況,對身邊的李辰說道:“這些士兵,都值得被尊敬。”
“打仗是士兵的天職和存在意義的所在,或許他們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一副忠肝義膽,願意為國家赴死而不求其他,但加入了戰場,每個人都會被卷入其中,殺敵,是唯一活下去的希望,而怯懦,隻會讓死亡加速到來。”
李辰淡淡地說道:“說來可笑,幾十萬人互相拼殺,為的不過是兩國君主之間的鬥争。”
皇極天搖頭,不贊同地說:“不能這麼說,兩國君主之間的鬥争隻是表面,本質上還是兩國利益之間的鬥争,若非為了利益,為了觊觎華夏大地的地大物博,遼軍何以年年南下騷擾,企圖吞并大秦?而兩國之間若是沒有利益的鬥争,又如何能結下如此世仇。”
“我随口一說,你就那麼多長篇大論,這會顯得你很呆。”李辰哈哈笑道。
皇極天面色一黑,沒好氣地說:“隋陽縣一戰是勝是負還是未知數,你就有心情開我玩笑?”
“你覺得我在這裡急得直跳腳,不斷地罵耶律神玄的娘,對戰場有什麼幫助嗎?”李辰反問。
皇極天啞然道:“你也看得太開了。”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現在棋盤之上,我與耶律神玄都已經落子,剩下的就是棋子和棋子之間的搏殺,戰場的勝負從來都不是指揮官能直接決定的,再英明的指揮官也隻不過是放大勝率、縮小敗率而已,真正決定勝負的,是戰場上每一名士兵,他們才有最終決定權。”
李辰眉宇之間全是淩厲,緩聲道:“況且這一戰,赢不了的。”
盡管心中其實也認同李辰的看法,但皇極天内心還是一緊,他扭頭看向李辰道:“你明知道是輸還要堅持留那麼多人在隋陽縣,那他們···”
“不放誘餌,大魚怎麼會咬鈎。”
李辰冷笑道:“耶律神玄知道我紮了一個口袋在卧龍山等他來,他還是來了,既是因為他别無選擇,更是因為他有強大的自信,遼軍無敵于天下幾十年的威名給了他足夠的底氣。”
“這種時候,我就要捶一捶他的傲氣,讓他先疼上那麼一會,隻有這樣,才能完全徹底激發出他的勝負心,讓他不顧一切地進卧龍山吃掉我,隻有吃掉我,他才有活下去的本錢。”
“我要讓他明白地知道,這一仗,他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
“除了吃掉我,他沒有第二個活路。”
李辰看向皇極天,輕笑道:“倘若在對面的是你,我絕對會撤掉隋陽縣的所有布防,而是想辦法繞到你身後去包圍你,讓你不得不打,或者在隋陽縣放上一大堆物資,讓你不得不來攻,這是正常的威逼利誘,包圍是威逼,物資是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