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

　　季北與程依依并肩而立，裹緊外套，面對着外邊的一片漆黑。

　　“程總，您訂酒店了嗎？”

　　季北問。

　　他想跟程依依說，老闆在這兒買了房，要不嫌棄，去蹭蹭？

　　程依依擡頭，望着天色，一顆星星都沒有，寒風凜冽中，她想起了一件事，不答反問，“上次，你老闆很生氣？”

　　被趕出門那次？

　　豈能用生氣來形容！

　　季北否認，換了一個詞，“老闆不是生氣，是暴怒。”

　　“哦。”

　　“程總，您是為老闆來的吧？”

　　“你回去吧，我在這兒等一晚。”

　　“您沒訂酒店嗎？”

　　“苦肉計應該沒問題。”

　　“......”

　　為什麼季北覺得，他們兩個的對話，不在一條平行線上。

　　偌大的候機室，偶爾有幾個人經過，等這個航班的人全離開後，此處空曠得有些滲人，說話都有回聲了。

　　程依依是訂了酒店。

　　季北也同樣邀請她一同乘車離開。

　　不過，她拒絕了。

　　季北離開時，程依依交代了一句，不準告訴季霆楓他知道自己來這兒的事，否則，他将面臨失業。

　　被恐吓的季北哆嗦了一下，利落的關上車門，招呼都沒打的就離開了。

　　她穿的是一件毛衣長裙，套了外套，圍巾柔軟暖和，坐在候機室裡，頭頂上有唯一的一抹燈光，點亮了她心底的安全感。

　　“小姐，您回不去嗎？”

　　有巡邏的保安，看到了程依依，上前詢問。

　　程依依指尖冰冷，忽然覺得，當時腦子一熱想到的苦肉計，就是折磨自己的。

　　“稍後，有人來接我。”

　　程依依禮貌的回絕了對方的幫助，隻簡單的回了一句。

　　現在這個點，是江市迎來的團圓節，新年來臨，一片歡聲笑語中，每句話都是祝福，喜慶洋洋的。

　　季母給程小暖和程小莫買了一套大紅色的拜年服，精緻的小臉，将那俗套的衣服。襯托得昂貴了幾倍。

　　“太奶奶，奶奶，爺爺，新年快樂！”

　　程小暖和程小莫齊齊同三位長輩祝賀着，随後深處小手來，“奶奶，有新年紅包嗎？”

　　季母被逗笑，把早已準備好的新年紅包遞給他們。

　　“謝謝奶奶。”

　　程小暖親了一下季母，把紅包貼心的收好。

　　程小莫則将紅包遞給程小暖，“紅包。”

　　“哥哥，這是奶奶給你的。”程小暖哀怨的看着程小莫，“哥哥，你要重新準備一個，才算是你給我的。”

　　“麻麻沒給我錢。”

　　程小莫哼了一聲。

　　程小暖歎了口氣，勉強的接了紅包，然後笑容突然綻放，甜甜的沖程小莫笑起來，“哥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程小莫也跟着笑起來。

　　兩個人的互動，讓準備遞紅包的季父，默默的又多拿了一份。

　　“依依打電話回來了嗎？”

　　首位上，季奶奶問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