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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濟堂裡,老夫人馬氏正和自己的弟媳鄒氏說話。
二人說起了幼年時的一些趣事兒,鄒氏的父親是馬家堡的武師,她也是在馬家堡長大的。
“姐姐那時候可厲害了,一杆長槍所向披靡,不像我,母親不給我習武,成日裡逼着我繡花,我見姐姐每日帶着一群娘子軍在演武場練功,不知多羨慕呢。”鄒氏笑道。
老夫人聽了之後,也想起自己少年時的意氣風發來。
“隻可惜,我後來在戰場上斷了一臂,加之人也年邁了,舞不動長槍了。”老夫人歎息道。
“您是侯府的老夫人,又娶了孫媳婦兒,早就該頤養天年了,那長槍,舞不舞也不要緊。”鄒氏笑道。
老夫人聞言笑着颔首:“我都六十好幾的人了,也沒想過再上戰場。”
“什麼時辰了?”鄒氏突然轉過頭笑着問道。
“回母親的話,巳時過半了。”鄒氏的兒媳婦錢氏連忙笑道。
“都這麼晚了,怪不得我總想打哈欠。”鄒氏笑了笑,對老夫人道:“不服老不行啊,一過花甲之年,我便覺得渾身無力、容易倦怠,加之夜裡夢多,睡得不踏實,每日巳時都要小睡一會兒。”
老夫人聽了之後笑道:“我倒是精神頭不錯,能吃也能睡,上午是不用補眠的,這就是習武之人與你們普通人的不同了。”
“姐姐身子康健,非我能比。”鄒氏擠出一絲笑容道。
她這大姑子,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巳時過半了,新媳婦兒還沒有過來磕頭奉茶,也太沒規矩了。
“弟妹若是覺得倦了,就先回屋歇息吧。”老夫人笑道。
鄒氏聞言連忙搖頭:“今日是新媳婦過門見親的日子,我還得喝喝孫媳婦的茶呢。”
“他們剛新婚,起的晚一些也情有可原。”錢氏柔聲道。
老夫人聞言皺了皺眉。
她家孫媳婦幾時起,她老人家都不在意,怎麼她這弟媳和侄媳婦好像有些不滿啊?
話裡有話,以為她老人家聽不出來?
“侄媳婦兒,扶你婆婆回去歇着吧,我瞧着她有些精神不濟。”老夫人看着錢氏,淡淡的說道。
錢氏聞言一怔,正想回話,卻聽外頭的奴婢禀報,侯爺和郡主過來了。
作為新媳婦兒,陳妍光今日穿了一身水紅色的衣裙,襯的她那張小臉愈發紅潤,氣色特别好。
老夫人見了就覺得心裡高興。
年輕人,就該如此,身子康健些才好,以後才有好日子過。
像她這弟媳鄒氏,小時候便是個病秧子,少年時也是風吹就倒的那種,所以老了才沒精神。
“祖母請喝茶。”陳妍光和方繼堯一塊兒給老夫人敬了茶。
老夫人把之前就讓人準備好的兩個木匣子拿了出來,遞給了陳妍光身邊的丫鬟霜花。
“這是祖母給你的,一個裡頭裝着方家代代相傳的頭面珠钗,一個是對牌和鑰匙,你既成了我們方家的媳婦兒,以後這方家就由你來掌管。”
陳妍光聽了之後有些吃驚,她剛剛嫁過來,對方家還不了解呢,現在就管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來找老夫人奪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