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并沒有說你殺了人,隻是想問問你,你婆婆為何要殺錢婆子?”洪晃笑着問道。
趙氏聽了之後,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搖了搖頭道:“沒......沒有......大人一定弄錯了......我婆婆沒有殺人。”
“我查了錢婆子身上的傷口,被刀割破了喉嚨,可謂一擊斃命,幹淨又利索。”洪晃說到此,笑容幹淨又斯文,似乎說的不是一件命案,而是在讨論詩文:“殺他的人,不僅有一把好力氣,而且找得準位置,可見時常幹這樣的活,你公公在莊子上專門負責殺豬,你婆婆多年來一直幫着打下手,這樣的活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兒,殺人可比殺豬用的力氣小多了。”
趙氏聽了之後渾身都在顫抖。
“你和乳母周氏都想留下來伺候世子爺,平日裡雖然不至于看對方不順眼,但心裡總有些不舒坦,畢竟你們二人隻能留一個,當然了,府裡的張嬷嬷對你們二人時常敲打,也派人盯着你們,你們倒也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兒,隻是,你們倆的婆婆私底下對罵了好幾回了,方才本官問了府裡的丫鬟婆子們,他們也可以作證。”洪晃低聲說道。
“大......大人......我婆婆雖然嘴毒了一些,可她萬萬不敢殺人呀,她是......她是聽到錢婆子在屋裡大聲呼喊,想過去幫忙的,沒想到錢婆子心中對她十分怨恨,揪住我婆婆的衣襟,就說是她害了周氏和孩子,我婆婆自然要辯解幾句,錢婆子聽了之後不肯罷休,兩人就扭打起來了,是錢婆子先拿着桌子上用來削水果的刀子刺了我婆婆一下,我婆婆才紅了眼,搶過刀在她脖子上劃了一下。”趙氏說完之後跌坐在了地上。
出了這樣的事兒,她們也吓得要命,她家婆婆回來之後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她叮囑婆婆不能告訴任何人,可現在她卻自己先說出來了。
“把李婆子叫來。”洪晃對着站在一旁的衙差說道。
“是。”衙差應了一聲,連忙過去拿人。
沒過多久,李婆子哆嗦着進來了,她看着兒媳婦兒跌坐在地上,一臉蒼白的樣子,就知道事情暴露了。
“大人,我不是故意殺她的,是她先刺了我一刀,我為了自保,搶過刀子之後,揮了一下,是她自己撲過來......”李婆子一邊顫抖一邊說道。
“她刺到你哪了?”洪晃問道。
李婆子聽了之後也顧不得那麼多,連忙拉開了自己的衣裳,她下腹靠左的位置,雖然已經被布條纏起來了,卻依舊有皿滲出來。
“你們這幾日去了什麼地方?一一說來。”洪晃低聲道。
婆媳二人哪裡敢有任何隐瞞,連忙老實交代了。
事實上,自從進了王府之後,她們哪兒也沒去,這件事府裡的管事可以做主。
府裡這些奴才們,出去都是要登記在冊的。
“見過外頭的人嗎?”洪晃問道。
“也沒有,連我當家的都沒有見過,在王府做事兒,見外人的時候也是要登記在冊的。”趙氏連忙搖頭。
“帶她下去找府裡的大夫先包紮傷口吧。”洪晃揮了揮手道。
旁人查案,最喜歡吓唬人,也喜歡用刑。
可洪晃是個讀書人,他查案的時候一般不會上刑,而是靠細節,靠推理,靠揣摩人心等等。
當然了,對于那些嘴硬,死不交代的人,他會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