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煙的臉太漂亮了，眉眼五官，沒有一處不完美。

　　顧昀很少見到像她這樣漂亮容顔的女人。

　　其實封家少夫人也是好看，阮喬一頂一的容貌，天上地下都少見的嬌俏驚豔，那是讓萬物複蘇的春意為之遜色的美，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而祁煙......

　　顧昀不是移不開眼睛，是根本不敢看。

　　人永遠無法直視太陽的光芒，那是雙眼會被灼燒到痛的耀目。

　　祁煙就是如此。

　　他在她面前，大多屏息凝神收斂心意，每當這雙妖孽的桃花眼，噙着三分盈盈風流時，他心肝脾肺腎都在顫。

　　現在，她閉眼假寐，眉宇間的妖氣跟着收斂，不似平時那樣盛氣驕傲。

　　反而乍看起來——竟有些乖巧。

　　顧昀也不知道，是怎麼把祁煙跟‘乖巧’這個詞聯系到一起的。

　　她強大妖美，她張揚到肆無忌憚。

　　她甚至妖氣橫生到蠱惑人心。

　　卻獨獨不是乖巧溫順的。

　　許是車窗外穿透進來的光線太柔和，才弱化了她身上的棱角鋒芒。

　　才會讓他生出這樣的錯覺。

　　可顧昀根本就忘了，今天陰雲密布，凝滞壓抑，天色風雨欲來，哪有半分柔和陽光。

　　他眼中鍍在祁煙身上的柔光。

　　無非是他由心而生的。

　　......

　　長發散落幾縷，在祁煙額前垂落擦着雪膩的肌膚，晃啊晃，蕩啊蕩。

　　搖得顧昀的心，都開始不堅定。

　　這樣的她，很不一樣。

　　路燈變幻，顧昀握緊檔位，驅車前行。

　　不知為何，顧昀又想到前幾天，祁煙拉着他出去喝酒的畫面，那時候的她，也是不一樣的。

　　幾天前。

　　阮喬處理顧業跟阮玉，祁煙不想插手，心情略煩躁的拉着顧昀出去。

　　當時。

　　祁煙情緒完全不似平時，指名了讓顧昀開車去了一間娛樂場所，當時時間尚早，娛樂場所裡根本沒其他客人。

　　祁煙直接讓人送了酒，給顧昀倒了一杯後，悶不做聲的坐在吧台喝着。

　　那是顧昀第一次看到如此的祁煙。

　　她身上光芒黯然，總是笑吟吟的桃花眼低垂着，周身陰郁沉默的很，也不說話，也沒任何多餘動作。

　　仿佛所有的她身上所有的鮮活與生機都被抹殺！

　　這讓顧昀内心有茫然的惶惑。

　　他從來見她，都是盛氣的，都是悠然從容的，怎麼會知道她也有這樣失意落寞的時候。

　　顧昀隐約覺得，祁煙這樣子，應該跟祁少爺與阮小姐的事情無關！

　　讓她情緒這樣失控的，應該是更深層次的原因。

　　可他，還窺不到她内心最隐秘之處。

　　祁煙隻是握着酒杯，看着杯中液體飲盡複又倒滿，數次。

　　顧昀面前的酒倒是一滴沒碰。

　　他在夜總會工作會，認得這種酒，香氣很濃郁，也很烈，後勁更是大。

　　顧昀不知道祁煙酒量如何，他看着祁煙足足喝了五杯才停下，雙手抱着方形的玻璃杯沉默。

　　他想到了阮喬的叮囑，平靜的勸慰一句。

　　“煙小姐，您喝的太多，夠了。”

　　顧昀推開自己面前的微沾一滴的酒杯，還想去奪祁煙手中的酒杯。

　　他手剛伸過去。

　　祁煙淩厲視線倏然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