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笑容消失，面對這質問，臉色又白了些。

　　“你說過，等快過年的時候，就接我回去的，可是......你一直一直都沒有來，沒有接我，更沒有再找過我，我一直都在等你！”

　　雖然媽咪跟他解釋過，但是小夜還想聽他自己親口再說一遍。

　　祁湛艱難扯了扯嘴角：“小夜......我......”

　　“為什麼？”

　　小家夥情緒少見的激動。

　　“不想要我了嗎？”

　　祁湛視線微移開，低聲：“你是封家的孩子，你有自己真正的爹地。”

　　他不是不想要小夜，是要不起了。

　　小夜攥緊小拳頭：“我又不想要那個爹地！我不想要他！”

　　從來真的在内裡承認過自己是封家的孩子。

　　如果不是為了妹妹，如果不是為了當初承諾過媽咪，要好好守着念念的話。

　　封家，小夜一天都待不下去！

　　“而且，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

　　小家夥咬着牙，哭腔漸重，重複祁湛的說：“你說過的，想要的人跟東西，要去争取，就算是用搶的用騙的，都要得到，不擇手段都要得到。”

　　“可是你根本就沒有做到！你把媽咪讓給他了，你把我也讓給他了！你說話不算話！！”

　　小夜一邊說，一邊擦着眼睛，把所有眼淚都抹下去。

　　“你說話......一點都......不算話！”

　　哽咽的控訴，全是小家夥對祁湛的怨怼。

　　祁湛笑了下，眼中無淚，聲音極力忍住悲傷。

　　“是，我說話不算話了，對不起。”

　　小家夥抽咽一下，定定的說：“我不要聽你道歉！！”

　　他想聽祁湛爹地像是從前一樣，意氣風發，嚣張倨傲的，說要把媽咪搶回去的話，說要把他也一起搶走的話。

　　這才是小夜願意聽到的。

　　祁湛聲音越發沙啞，斜唇自嘲的說。

　　“爹地錯了，以前教給你的東西，自己都沒做到，所有的承諾，我也沒做到，你......不要聽爹地的那些話，也不要學爹地。”

　　小夜手背狠狠擦過鼻尖：“我不想聽這些！”

　　“嗯，我知道。”

　　祁湛說完，沉默下來。

　　嘴裡滿是甜腥味，口腔裡的肉已經咬破。

　　小夜使勁看他，這才發現，視頻裡的爹地，似乎比之前更要消瘦，臉色也更白一些，一點都不健康的樣子。

　　小家夥到底還是心疼他的，态度緩和，很小聲的又問：“你......你身體好了嗎？”

　　祁煙颔首：“嗯，爹地很好。”

　　“真的嗎？”

　　祁湛點點頭：“真的，這次爹地沒騙你。”

　　小夜黑潤眼睛裡，擔憂之色減少。

　　“那你......這麼長時間，想我嗎？”

　　祁湛呼吸梗住，牙關裡擠出一個字：“嗯。”

　　“這，也是真的嗎？沒騙我嗎？”

　　祁湛嘴裡的皿腥味，讓他幾乎說不出話。

　　隻能緩慢點頭。

　　小夜說：“我也想爹地，一直都想你把我接走，我們回祁家，跟媽咪一起，還有妹妹。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爹地了。”

　　在封家的時間，他那麼的防備警惕，從來沒有真的睡過一個安穩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