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玲玲當即傻眼了。
趙亭看出她臉上的尴尬。于是,掀開被子準備自己下床。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去。”
“等等,你的腳還傷着呢,醫生說你不能一個人下床!”
玲玲趕忙繞過來伸手按住了趙亭。
趙亭卻是笑道:“我自己就是醫生,能不能動我還不清楚嗎?你放心,我拄拐去,不會碰到腳。”
“不行,拄拐會讓你肋下的傷口雪上加霜,你......你摟着我好了,我,我扶你過去。”
玲玲聲音小的自己都快聽不見了,可是趙亭聽的清清楚楚,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意,伸手将胳膊搭在玲玲肩頭。
“我很重,你撐得住我嗎?要是摔倒了,我可就傷上加傷了。”
“撐得住,你将重心放到我身上就好,不要碰到腳。”
玲玲回的認真,一手拉住他的胳膊,一手摟住他的腰,小心扶着他往前走。
“慢一點,不要牽扯到傷口。”
“好。”
趙亭放松身體,将自己一半的重量移到玲玲肩頭,可就是這樣,就已經讓她憋的小臉通紅。瞧她努力撐起他的模樣,莫名的讓趙亭嘴角上揚。
終于扶他到了洗手間,玲玲總算松了一口氣,可是下一刻,她又犯難了。
他站不穩,上個洗手間,她得全程參與,這可咋辦?
“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趙亭知道她羞,不忍她為難。雖然兩人是夫妻,可玲玲現在還沒能完全接受他,他也不想強迫她。
“你,你可以嗎?”
玲玲有些遲疑。
“可以,出去吧。”
趙亭點頭。
“那,那我出去了。”
玲玲松了口氣,轉身走出洗手間,在門口等他。
不過她沒走遠,怕他一個站不穩摔了,好在片刻後就聽到沖水聲,門開了,趙亭扶着門框走出來。
“我扶你。”
玲玲立刻上前扶住他,将他重新扶到床邊坐下,半躺在床上,然後才又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腳搬到床上。
望着半蹲在床邊為他整理被褥的玲玲,趙亭心裡升起一股暖意。
這些小小的日常,在以前看起來是那麼微不足道,可是現在他不那麼認為了。因為是小琳在身邊,所以哪怕是一件再小的事,他也覺得極其重要。
真希望一直這樣和小琳過下去,用這些點點滴滴的日常小事,去填滿他們曾經虛度的婚姻。
“小琳......”
趙亭突然喚她,玲玲擡起頭,有些遲疑的道:“趙亭哥,你能叫我玲玲嗎?我是說......在我記憶沒有回複之前先叫我玲玲,不然,我會覺得你在叫别人。”
“可以,那麼你可以不叫我哥嗎?”
趙亭點頭,随即立刻反問了回去。
玲玲微愣,遲疑的問道:“那......那我叫你什麼?”
“我是你丈夫。”
趙亭再次強調,其實是希望她能叫他一聲老公,可是他也知道,她現在肯定叫不出。
玲玲就是這樣一個頭腦跟着感情走的人。感情不到位,她的頭腦就不會允許她做出跟感情不相符的事情。稱呼也是一樣。
果然很快玲玲就回答道:“那我先叫你名字好了。”
趙亭雖然有點兒失望,但還是點頭道:“好。”
起碼要比她叫他哥讓他舒服多了。
不着急,他可以慢慢來。他相信遲早有一天玲玲會接受他的。
入夜,趙亭忽覺肋下隐隐作痛起來,疼的直冒冷汗,吓壞了玲玲,她趕忙喚來醫護,給趙亭重新又檢查了一遍。
原來是兇帶松脫了,導緻裂開的肋骨錯位,才會引起劇烈疼痛。
“你是怎麼照顧病人的?不是囑咐過不能讓病人一個人下床嗎?你居然讓他一個人上洗手間?
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擡擡手都能影響到他肋骨的愈合,這半個月是最重要的恢複期,絕對不能讓病人任性胡來,除非你想讓他一輩子都好不了!
還有你們,怎麼看護病人的?不知道提醒家屬注意事項嗎?”
醫生劈頭蓋臉的罵了玲玲和護士一頓,随後又重新将兇帶給趙亭固定好,并囑咐護士給他打了止痛針,這才讓趙亭的冷汗落了下去。
玲玲在一旁愧疚萬分,看着趙亭終于迷迷糊糊睡去,她才微微松了口氣。
一夜不敢睡,悉心照料趙亭,再不敢有半點忌諱。
既然他們是夫妻也沒什麼好忌諱的,孩子都有了,誰沒見過誰?
現在他傷的這麼重,她照顧他還要顧忌這個那個的,就太矯情了。更别說,他還是為了找她才受傷的,照顧他更是分内之事。
想通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羞啊窘的,病人面前,根本顧不了那麼多。
所以接下來的半個月,玲玲就像一個稱職的妻子一般照顧着趙亭,吃喝拉撒,面面俱到,反倒後來是趙亭覺得發窘了。
不過同時也竊喜玲玲不避諱的照顧,因為這讓他覺得,玲玲已經在慢慢接受他了。
半個月後,趙亭的傷口終于愈合了,腳踝也恢複了,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了。醫生宣布他可以出院時,他看到玲玲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半個月,真是辛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