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淩道:“當日洪烈在京中大肆地購買藥材,可當時的藥材市場幾乎都在惠平的掌控之中,在她眼皮子底下幾乎掃清了好幾種藥,惠平能不知道嗎?她知道,但是她不動聲色,沒有幹預,豈不是很奇怪嗎?”
湯陽點頭,“這位劉叔同時是藥廠的管事,他如果跟惠平公主說讓她别管,隔岸觀火就是,惠平公主不一定會聽他的,除非有利益!”
“所以,你懷疑惠平有可能收受了洪烈的利益?”
湯陽看着她,“太子妃也有此猜測,不是嗎?”
“如果這猜測是正确的,那麼劉叔就更加有可疑了,他讓劉靖來找我,叫我幫忙賣醫館藥廠,到時候再分我一半銀子,這事傳了出去,老五和我的名聲都壞了。”
湯陽想了想,道:“再往深一層想的話,這劉叔隻怕不是洪烈的人,他隻是協助了洪烈,可在洪烈行動的時候他沒有出來,當然了,這一切都隻是猜想,還得再查一下。”
因太上皇身體有些不适,喜嬷嬷拖到翌日才出宮回府來。
聽得說太上皇不舒服,元卿淩顧不得問劉靖的事,“怎麼會病了?要緊嗎?”
喜嬷嬷也有些疲憊,“這兩夜沒睡好,大半夜的起來找煙袋呢,勸都勸不住,夜深露寒,非得坐在那廊下抽煙袋,這一抽便是半個時辰的,冷着了。”
“請禦醫了嗎?”元卿淩問道。
“請了,今日一早就請了,逍遙公和首輔也都跟着病了。”喜嬷嬷無奈地道。
“怎麼他們也病了?”元卿淩一怔。
喜嬷嬷歎氣,看着她,“太上皇大半夜的起來找煙袋,能不驚醒他們麼?本就是同一殿裡睡的,一個起來,另外兩個都跟着起來,一人端着酒,一人端着茶,一人抽着煙,就這麼頂着寒風在廊下說話,說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的,這倒好,仨一起病倒了,今日給哥兒們挪了窩,送到摘星樓裡住幾天,免得傳染了。”
元卿淩眸子黯淡,“是為惠平的死難受吧?”
“年紀大了,越發經不得這些事,毒藥是太上皇親自選的,沒有痛苦,惠平也走得......比較安詳。”她自己也咳嗽了一聲,搓搓手,旁邊的綠芽馬上給她遞了個湯婆子,她接過來暖在懷中,繼續對元卿淩道:“但太子妃别擔心,他們仨如今在一起作伴,便是難受也能熬過去,再說了,太上皇心裡也知道,惠平是該死的。”
元卿淩心裡也有些堵,鼻頭酸了一酸,“還請嬷嬷好好照顧太上皇!”
“放心,我會的。”喜嬷嬷說,暖了一下手和身子,覺得寒氣消退了些,便問道:“叫我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元卿淩才想起劉靖的事來,問道:“嬷嬷,是不是你跟惠平的兒子劉靖建議,讓他來找我幫忙賣藥廠和醫館?”
喜嬷嬷一怔,“這怎麼可能呢?我隻是建議他賣掉,做點其他生意,沒叫他來找你啊。”
“建議他賣掉藥廠,那除此之外,你還跟他說了什麼?”元卿淩問道。
喜嬷嬷說:“當時毒藥是他送進去的,混在藥裡頭給惠平公主服下,惠平公主咽氣之後,他便留住了我,問了我幾句話,問的也是無稽,問太子和太子妃會否找他麻煩,會不會不放過他們幾兄弟,我都跟他們說過了,太子是絕對不會去對付他們兄弟的,叫他們安心,如果實在憂思重的話,就叫離開京城到别處謀生,大概就是說了這麼幾句的。”
元卿淩啼笑皆非,“他竟然問我和太子會不會再找他們複仇?這事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啊?”
喜嬷嬷道:“是啊,我也是這麼告知他們的,叫他們安心,不過,我見他們着實是憂心忡忡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他們說過,太子是要找他們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