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這些線索,當然是官府出面會比較好一點。
所以,澤蘭去奏請父皇,把此案提出來,重新調查。
當日這案子成為懸案,還沒有結案的,所以有新線索提出來調查,合理合法。
皇上同意,此案發還京兆府重審,太子協理此案,可坐堂旁聽。
這案子的事,宇文皓在朝堂上提了一下,但他自己沒看黃權的反應,以免引起黃權的警惕,所以私下叫首輔盯着黃權,看他聽到此案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
黃權乍聽到說這個案子要重新調查,有片刻的怔愣,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首輔暫瞧不出端倪,因為那久遠的案子發還調查,且他曾經是涉案人,神情微怔是正常的。
但是,當皇上說到為何把此案發還調查,是因為當時有一個盜賊,藏匿于土坡後,他看到了案發經過,但是因為怕惹禍上身,一直沒敢說。
直到前日,這人得了重病,才到京兆府報了案,說當日看到吳商人的女兒被殺一事,但當時夜色昏暗,他瞧不見兇手的模樣。
皇上說到這裡的時候,黃權的臉色已經幾度變化,皆被首輔看在眼裡。
首輔把黃權的反應告知皇上與太子,太子淡定地說了一句,“魚咬鈎了。”
有人看見吳雯被殺,自然是虛構出來的,太子是要用計逼黃權自己露出馬腳。
因為此案過去多年,要重新調查也有一定的難度,許多證據早就湮滅,屍體也不可能重新再檢驗,隻剩下各方的口供,也對洽不上,無法還原事實。
最好的法子,就是他兇手自己露出破綻。
而京兆府那邊,經過向吳雯父母和丫鬟求證,得知吳雯給出去了很多貴重之物,但不知道是給誰。
這事他們原先不提,是因為不知道,他們那時候也沒辦法接受女兒慘死的事實。
直到吳雯死後一年多,她父母才慢慢地從傷痛裡走出來,開始整理她身後之物。
整理的時候才發現她許多名貴的首飾不翼而飛,當時還以為是家中下人盜去賣了,還把下人們打了一頓,讓他們招供,但是誰都說自己是清白的。
原先伺候吳雯的丫鬟,因護主不力被發賣到秦樓去,他們便把丫鬟找回來,問是不是她偷去賣掉。
丫鬟發誓說自己沒偷,隻說當時小姐還活着的時候,首飾便總是一件一件地丢失,細問之下,丫鬟才說每一次小姐出去與黃權見面,都說丢了東西,而且丢的都是名貴的。
而那個時候,黃權已經中了探花郎,迎娶褚家女,且吳雯死的時候,黃權也是很傷心的,不願意懷疑他,自然也就沒問。
也許那些首飾真是丢了吧。
這說法,是否能說服自己都不要緊,自己女兒的命都沒了,身外之物又何必在乎?
這就是他們當時的想法,瞞下了此事沒到府衙去說。
齊王聽了吳家父母的說法之後,氣得拍桌子,“你們當年知道了這事,如果到府衙去告知,想必早就破案了。”
吳老爺卻還忿忿地說:“當年不是已經抓了兇手麼?隻不過官府卻放了他,他至今還逍遙法外,兇手都不抓,那些首飾又算得了什麼?”
“愚蠢,無知......”齊王罵了他們一頓後,叫人先送他們回去,辦案十幾年的齊王,心中對此案也有了基本定調。
齊王把此事禀報太子,太子正式實施漁夫計劃。
黃侍郎府邸,這日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說要面見黃侍郎,若見不到,則後果自負。
黃權本就因案子的事心緒不甯,聽得來人這麼大口氣,心中便狂跳了幾下,最終還是見了此人。
這不速之客臉色蒼白,仿佛是得了病的,身子十分虛弱,但極其傲慢,見到黃權之後,要和黃權單獨說話,把下人全部都攆出去。
黃權揚手讓下人退出,那人坐下看着他緩緩地說:“黃大人,你許是沒見過小人,但小人對黃大人的容貌模樣,十幾年如一日,不能忘啊,好歹相識了那麼多年,今日我得了病無錢醫治,想來問黃大人讨點醫藥費,想必黃大人如今官拜侍郎,區區五萬兩銀子,是随手可以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