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首輔一怔,随即無奈地道:“不至于。”
“怎不至于?他荒唐了!”逍遙公眼底透着冷意。
首輔道:“十八妹,他是皇上,不可損害皇上的尊嚴,否則日後如何号令群臣君臨天下?”
逍遙公道:“這事,又不是放在朝堂上去鬧,隻是我們私下解決,總得讓他明白啊,太上皇如今受不得氣,動不動就吐皿,你我始終是臣子,有些話,不便說,他啊,日子安逸的很,雖說這幾年裡,内憂外患不斷,但是他身邊除了我們也不缺賢臣才俊,天大的危機,都頃刻化解無憂,日子安順了,沒了警惕心,自然就由着自己的性子來,若不提點提點,往後隻怕老五這太子當得更累更憋屈,眼下說知道錯了,往後還是會犯,曆史對他來說,是沒有任何教育意義的,要往他頭頂上懸一把劍,每當他想把頭顱仰得高高的時候,就會碰到這把劍。”
首輔沒言語,頃刻之後,問了一聲,“小六知道嗎?”
太上皇的聲音從他上頭傳來,“孤就在這裡聽着,你說知道不知道?”
首輔噢了一聲,擡起了頭,笑笑,“一時沒察覺!”
太上皇淡淡地道:“孤認為他說得對。”
褚首輔道:“既然你們都這麼認為,那就得了。”
逍遙公說:“也好為皇貴妃出一口氣啊,好歹,昔日汝将軍也是跟着炜哥出生入死的人,他的女兒被欺負,怎得了啊?”
汝将軍是德妃之父,早些年也是威震四方的武将,皇貴妃當年嫁給明元帝為側妃的時候,還是逍遙公做的主。
逍遙公當時說,汝家大小姐有将門之風,日後太子登基,定可幫他穩定後宮,讓他無後顧之憂。
元卿淩聽得這話,兀自一怔,“皇貴妃......怎麼了?”
他們一直都在此,莫非已經知道皇貴妃被掌掴和遷入長門殿的事?
逍遙公看着她,“太子妃,你不說,就沒人說了嗎?這宮裡頭的事啊,隻要太上皇還想知道,那就沒有知道不了的事,陪着他二十餘年的人了,如今為他懷着孩子,因一句話的事,說打就打,問問他,昔日那對不住他的蘇嫔,他可曾親手掌掴過耳光?還有賢妃那會兒都造成什麼樣子了,他愣是忍下來了,這不是挑軟柿子捏嗎?”
元卿淩默然,怪不得回來之後,這宮裡頭的三人就顯得特别的沉郁,原來是得知了皇貴妃的事,而在太上皇看來,皇貴妃的事,就是她的事,因為皇貴妃是為了她說話才挨打的。
因此,逍遙公才飛鴿傳書出去,也不知道傳給何人。
逍遙公繼續道:“他後宮的事,太上皇幹預不得,既然如此,那就叫旁人管管,也好過父子關系真的破裂了。”
元卿淩着實是為皇貴妃打抱不平,所以逍遙公說他們都知道了,她也忍不住忿忿道:“我方才就去過長門殿,那裡頭簡直不是住人的,到處充斥着一股子發黴的味道,且還靠近冷宮,孤獨寂冷,怎過得下去啊?”
喜嬷嬷端了粥上來,聽得這話,道:“長門殿陰暗潮濕,不适合住人,莫說皇貴妃懷着身孕,便是沒事人一個,也不合适,因為長門殿靠近了山邊,山霭沉沉,且外頭有護城湖,濕氣很重,住不得人,還是盡早出來的好。”
元卿淩聽得大家都願意為皇貴妃出頭,這才稍稍放心,因為太上皇不宜為了後宮的事去找皇上,她其實也不宜,她這個當兒媳婦的,也不大好去管公爹後宮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