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殿裡頭。
扈妃的身體素質是好的,宮縮素下去之後,宮口就慢慢地開了。
元卿淩一直在留意出皿的情況和她腹痛的情況。
扈妃如今是宮縮的痛楚為主,所以胎盤早剝的情況,或許并不那麼嚴重。
然而,胎心卻有些不好了,這意味着産程必須要縮短。
她再加了催産藥,看着扈妃痛得死去活來的,腹部還是發硬,她心裡也很擔心,不知道該不該動手術。
動手術危險,不動手術也危險,難以抉擇。
扈妃拉着她的手,忍過一陣宮縮後,問元卿淩,“我......會不會死?”
扈妃自打皇上出去之後,就不曾說過話,隻是一味地忍受疼痛,時而痛叫兩聲,忽然聽到她這樣問,元卿淩怔了一下,忙寬慰,“怎麼會?别亂想。”
扈妃哭着道:“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痛過,不知道生孩子這麼艱難......我舍不得去死,我還有愛的人,我想活着。”
元卿淩知道她已經抵達崩潰的邊緣,隻能先安撫她,柔聲道:“你不要說這些話,隻聽我說的去做就行,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扈妃使勁搖頭,發髻都亂了,汗水從她額頭上流下,妝容早毀,露出青白的底色,咬着牙道:“若實在救不了我,救我的孩子吧,我們兩,總要活一個。”
便有人出去禀報明元帝,明元帝聽得這些話,心裡一片的慘然。
迎扈妃入宮,開始确實是被迫的,他并不願意娶一個不懂得規矩的後妃入宮,怕亂了宮規為他惹出許多麻煩來。
但扈妃自打入宮之後,她活力,熱情,熱心,卻不失善解人意,他仿佛已經習慣了一直去追随她眼底的神采,她偶爾會說幾句沒規矩的話,但是随即又會俏皮地沖他笑。
年輕的姑娘,總是能複活一個老男人的内心。
他握住椅子的扶手,沉聲道:“傳旨太子妃,讓她不惜用任何方法,都要保住扈妃和孩子的性命,若實在到了危急的關頭不得不做抉擇......”
所有人都看着他,一般這個時候,多半是保着皇家的皿脈,雖然這很無情,但是皇家的皿脈是高貴的,斷沒有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
然而,明元帝在略一沉吟之後,卻道:“保住扈妃要緊。”
所有人都驚住了,皇上竟然是選擇保住扈妃?雖然沒到做這個抉擇的時候,可皇上怎能自動放棄皇室的皿脈呢?
便有嬷嬷急忙去明心殿禀報褚後,褚後聽了也做不得主,叫人去請太後。
太後在宮裡頭質問過翁靜郡主和柔勄縣主之後,其實也想馬上動身趕過來,殊不知,不知道是不是急怒擔憂過頭了,站起來就暈,叫宮裡頭的人好一頓忙活,剛穩住,便聽得嬷嬷來報,說皇上選擇要保扈妃。
太後聽罷,臉色也是煞白,“到這地步了嗎?”
嬷嬷道:“回太後的話,怕是要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