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搖頭,“娘娘沒說,隻求了微臣這樣做。”
皇貴妃不知道扈妃為何要隐瞞胎兒不穩的事,按說她就算是告知了皇上,她的胎兒有可能穩不住,皇上隻會更加的疼愛憐惜,絕不會因此責怪或者疏遠的。
“娘娘,是否該請太子妃過來看看?”禦醫見皇貴妃沒說話,便建議道。
皇貴妃沒應下,隻是緩緩地皺起了眉頭想了想,然後問禦醫,“扈妃這一胎,你們太醫院若是用盡渾身解數,可有一成兩成的把握?”
禦醫怔了怔,卻是緩緩地搖頭,“微臣沒有把握!”
皇貴妃雖是難受極了,卻也立刻吩咐,“不可在皇上面前提起要請太子妃過來診治的話,首輔如今傷重,太子妃必須要在那邊守着,除非扈妃胎中的孩兒真是有個好歹了,那才能請太子妃過來。”
禦醫不解,“娘娘,這是為何啊?如今叫太子妃來看,興許還有一分希望。”
皇貴妃眸色一冷,“就按照本宮的話去做,除非皇上問起,否則你不可主動說請太子妃來!”
禦醫還沒應道,便陡聞明元帝的聲音夾着怒氣炸了過來,“真讓朕不敢相信,如皇貴妃這般淡泊恬靜,卻也功于心計,幹起那暗害龍胎的陰鸷事了。”
皇貴妃大驚,猛地擡起頭,隻見明元帝滿臉冰色地站在了廊下,眸色震怒之餘,更有那無盡的失望與不可相信。
皇貴妃心頭一縮,“皇上!”
明元帝裹挾狂怒大步走來,大手抓起了皇貴妃的手腕,眼底的怒火幾乎要把皇貴妃給燒成灰燼,口氣冰冷,“枉她如此信你,依賴你,你卻欺她單純可騙?說,你到底是何居心?為何要害她?”
皇貴妃眼底頓生霧氣,卻死死地逼退不落一滴眼淚,顫聲道:“皇上,你竟是這麼想臣妾的麼?臣妾沒有要害她的心。”
“既無害她的心,為何卻不許禦醫跟朕提請太子妃過來的事?”明元帝這般說着,才忽然意識到什麼,一把放開皇貴妃轉身盯着吓得臉色蒼白的禦醫,“扈妃的胎怎麼樣?”
禦醫噗通一聲跪下,顫抖着道:“皇上,娘娘的胎,興許是保不住了,微臣已經盡力,但是,十皇子這一撞,讓娘娘的胎像更加不穩,若見紅,隻怕就......就保不住了!”
“混賬!”明元帝駭然大怒,“為何不早說?若扈妃有什麼事,朕要你們的人頭。”
他一轉身,狂怒下令,“來人,快去請太子妃來!”
皇貴妃陡然擡起頭,“慢!”
“你......”明元帝沒想到她被識穿了竟還敢阻止,不由得狂怒至極,竟是一巴掌就甩在了皇貴妃的臉上,“你這刁毒婦人!”
皇貴妃頭一偏,腳步差點不穩,身邊的宮女急忙扶住,才不至于叫她摔倒在地上,卻已經吓得殿前的人魂飛魄散。
皇貴妃伸手壓了一下歪倒的發髻,擡起頭直視着明元帝,眼底裡有不管不顧的怒火,“臣妾這刁毒婦人便告知皇上為何不可請太子妃。第一,首輔情況危急,身邊不可離開太子妃,若太子妃離開期間,首輔出事,太上皇定必受不了這個打擊。第二,皇上是否能保證,太子妃來到若扈妃的胎兒還是保不住,您不會遷怒太子妃?”
明元帝盯着她,“你還敢狡辯?朕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嗎?太子妃若無能為力,朕會遷怒她?朕何時遷怒過她?”
“旁人或許不會,但若是扈妃出事,您就一定會,一旦涉及扈妃和小老十,在您這裡是沒有情面可講,”皇貴妃退後一步,眸色決然,“臣妾在後宮多年,孤獨一人,皇上看似偏寵,但也不過偶爾來閑聊幾句,臣妾像死了的人似的,活在這深宮裡頭,等着不知道您何時來一來。但太子過繼在臣妾的膝下,臣妾有了兒子,有了兒媳,有了孫子,這日子才有盼頭,所以,臣妾會不惜一切地護着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