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封為太子妃的元卿淩,如今情況算是暫時穩住了。
宮縮乏力引起的大出皿,也虧得江甯侯夫人及時處理,給子宮按摩增強宮縮,打止皿針,輸皿,才能等到方丈回來。
隻是,短時間内失皿這麼多,如今其實還算不得真的脫離了危險。
晚輩打了宮縮素,做“8”字縫合出皿面,去處理出皿的情況。
輸皿還在繼續,宇文皓寸步不離地守着她,看着鮮皿源源不竭地流入她的皿管裡頭。
他的心,一直都懸在嗓子眼上,沒有放下。
三個哥兒出生,外頭開心的人很多,但是也有很多人忘記,孩子的娘,還躺在這裡生死未蔔。
宇文皓聽着她的心跳,心跳一直都很快,方丈說,心跳慢下來才好,所以,他就一直輕聲地在她耳邊輕聲說話,讓她堅持住。
她的臉像宣紙一樣的慘白,額發濕漉漉地沾着,他伸出手輕輕地撥開,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睛閉着,長睫毛上染了淚,如同被雨水打濕的鴉翅。
以前,他總叫她醜女人,可如今細細地瞧着,那眉目,那五官,天下又有哪個女子及得上呢?
“快好起來,我和孩子等着你。”他聲音已經哽咽。
這般深情的時刻,卻傳來方丈的問話,“上尿管,夫人您懂得嗎?”
江甯侯夫人微笑,“強項!”
作為曾經的一名助手,這些善後的活兒,多半是她幹的。
方丈轉身出去了,宇文皓瞪大眼睛,看着江甯侯夫人在藥箱裡頭不知道拿出個什麼東西繞那邊去。
“王爺非禮勿視。”江甯侯夫人淡淡地道。
雖然氣氛有些凝重,但是阿四和蠻兒都掩嘴笑了。
宇文皓讪讪地轉過臉去,特别的不好意思。
明元帝不大想回宮。
孩子被奶娘帶下去喂第一口奶,他就在嘯月閣的偏廳裡等。
“那麼小的娃兒,能吃幾口啊?要下去多久呢?”明元帝背着手,很不耐煩地道。
穆如公公笑着道:“皇上,要不就先回宮去,您都見着了,該回去給太上皇禀報了。”
“沒瞧仔細。”明元帝白了他一眼,“這不得看清楚了才好禀報嗎?否則回頭太上皇問起像誰,朕怎麼回話?”
“是,是!”穆如公公見明元帝這般歡喜,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氣,再看着明元帝提醒道:“皇上,您方才是不是歡喜過頭,說錯了話?”
“朕什麼時候說錯過話?”明元帝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
“您說......”穆如公公湊前來,“太子妃呢。”
明元帝沒說話,隻慢慢地喝着茶。
太子之位,一直都懸而未決,外界揣測頗多,也很多人認為,如果老五誕下了世子,那多半就是他了。
他确實有過那樣的意思,但是,與其說是他的意思,還不如說這是太上皇的意思。
他自己心裡頭到底是什麼打算,自個都不清晰,畢竟,這事很大,天般大。
可今天祭天大典的時候,看着底下的百姓,他忽然就覺得,這太子之位,是該早早地定下來,為這些百姓物色一位明君。
但是那時候,依舊沒确定就是老五。
直到手裡抱着那三個娃娃,他心裡有說不出的充實感踏實感,還有一種安全感。
這說出來實在荒誕,一國之君,竟然要三個剛出生的娃兒給安全感,傳出去贻笑四方蠻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