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嬷嬷與幾名府衛帶着毒酒來,她已經是極怒之中,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嬷嬷的臉上,怒氣沖沖地道:“都給我滾開,我要出去。”
這位老嬷嬷是府中内務主事,已經在褚家伺候了好多年,就連首輔都對她和顔悅色幾分,幾時被人打過臉?
但嬷嬷也不惱,隻是看着褚明陽,平靜地道:“大皇子妃,老爺有令,叫老奴給你送一杯水酒來。”
“什麼老爺?什麼水酒?”褚明陽看着身後緩緩進來的侍衛,其中一人端着酒杯,過了門檻後便站定,她死死盯着,慢慢地退後一步。
嬷嬷在她退一步之後,便逼上前一步,臉上指印清晰,眼底波瀾不驚,“大皇子妃,老爺已經醒來,也是老爺吩咐,給您送的水酒。”
褚明陽眼底充滿了驚恐,跌撞着後退,“祖父醒來了?不是說禦醫都束手無策嗎?什麼水酒?我不喝,快拿走。”
嬷嬷微笑,“大皇子妃不必害怕,這酒是老奴選的,服下去之後不會有太大的痛苦,片刻便去。”
“滾,滾!”褚明陽回身就掄了一把椅子朝老嬷嬷扔了過去,便往門口撲去。
府衛當即攔住,拽住她的手臂往裡頭架,褚明陽瘋狂大喊,使勁掙紮,雙腿躍起來蹬人,但這幾人在府中掌管府規,懲治過不少下人,有自己的手段,夾着她往裡頭推便直接壓在了椅子上。
其中一人捏開了她的嘴巴,力度很大,捏得褚明陽的臉和下巴絲毫動彈不得,嬷嬷的陰影籠罩上來,神情淡然地站在褚明陽面前,吩咐道:“老爺有令,辦利索一些,不可耽誤。”
“是!”那端酒的府衛上前來,兩指捏住酒杯,精準地灌入了褚明陽的嘴裡,整個過程,幹脆利落,不過是忽倏之間,酒便下了喉嚨。
酒灌下去之後,也沒松開褚明陽,防着她扣喉吐出,如此還得折騰一番。
直壓着她有一會兒,褚明陽絕望地踹腳,死亡的恐懼徹底籠罩了她,“不要,救我,救我......”
喉嚨傳來灼燒的感覺,那灼燒順着喉嚨一直往下,她拳頭緊握,指甲印入了皮肉裡頭,漸漸地就呼救不得,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無法呼吸,先是腦袋一炸,繼而腦子裡走馬燈似地,閃過許多張臉孔,母親,姐姐,宇文君......
耳邊聽得嬷嬷輕聲道:“大皇子妃,該上路了,你作惡多端,老爺留你到今日,已經是格外開恩,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下輩子投胎當個好人,切莫再作惡。”
她不甘心,不甘心,她沒有作惡,她所做一切,有什麼錯的?她所求的,一樣沒得到,林霄,林霄救我......
氣息,漸漸地沉了下去,府衛松開,她的頭便往邊上倒去,身子也癱軟下來,嬷嬷往她鼻間一探,臉上沒什麼表情,“辦妥了,回去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