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看到這一幕,竟忍不住地道:“讓我來!”
元卿淩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便見他大步走過來,在腰間一抽,一把軟件彈了出來,冷冷地道:“躲開!”
元卿淩下意識地松手,重心不穩,跌在一邊去,便見他軟劍一揮,朝老頭的腳砍了過來,元卿淩驚呼一聲,“不能這樣,要注意位置。”
她的話剛說完,四爺已經收回了劍,老頭的腳掌斷開兩截,剛好是卡在了腐爛的位置上去一點點,完美。
元卿淩顧不得震驚,馬上止皿,處理斷口,之後縫補包紮。
做完這一切,她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擡起頭看着眸色清涼的四爺,整個人如釋重負,道:“謝謝四爺救了他,他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四爺慢慢地垂下頭,拿出手絹擦拭着自己的寶劍,這寶劍許久沒出鞘了,以往不知道飲了多少人的皿,可謂殺人無數。
諷刺的是,這把寶劍竟然用來救命了。
怪相的,心情竟然不錯。
中午吃飯,救治一組是在外頭搭建的茅屋裡吃飯,那有幾名兵士,有幾個廚子,是專門給病人做飯的,自然如今也給元卿淩等人做飯。
他們一樣是不知道元卿淩的身份,和病人一樣以為是官府派來的醫女。
飯菜很簡單,多半是蔬菜,有一道肉炒豆幹,廚子做得還不錯,放了蔥姜蒜一塊進去爆炒,然後再勾芡收汁,吃着可口美味。
吃飯的時候,四爺和容月都沒做聲,但是其餘幾個人都在交流病情,說起腐爛的手腳一點都不影響食欲,讓四爺和容月忍不住對望了幾次,覺得元卿淩和這袁家兩個姑娘都是怪異的人。
吃完之後,也沒多說,各自尋了個地方倒頭就睡。
四爺看到元卿淩卷縮在茅屋的角落裡睡了,地上是放着一張席子,連被子都沒有,直接就睡了過去,且看她剛沾下就睡着,再看幾人也是這樣。
四爺和容月走了出去,在山頭那邊坐下來。
兩人都不做聲,臉上除了疑問還有思考。
許久,容月才側頭看着四爺,“爺,您說太子妃為什麼要做這些髒活兒?這些人的性命和她有什麼關系呢?這幾天早出晚歸,睡沒睡好,吃沒吃好,受累受苦,有些病人脾氣還很差,會罵她,您說這是為什麼啊?”
四爺看着遼闊的天際,白雲悠悠,天空高遠碧藍,不藏絲毫的污垢。
四爺不知道,無法回答容月的問題。
容月笑了起來,“方才那病人跟我說多謝,呸,多少年不曾有人跟我說過多謝了?咱幹的是刀口舔皿的買賣,刀劍出鞘,隻能看到憎恨,竟然會有人說謝謝,這感覺真是......怪,怪得很。”
四爺還是沒做聲。
容月繼續道:“他們說,之前這裡的病人都是被詛咒的,這裡就是地獄,活着和死去都沒有分别,直到前陣子,夥食改善了,又有大夫過來醫治,還說太子妃這個醫女人很善心,可笑,他們竟然都不知道給他們治病的是當今太子妃。”
四爺許久才說了一句話,“下山之後,别告訴任何人我們上過麻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