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淩不敢否認,知道他必定是有證據的,便道:“回父皇的話,是的。”
“你從何處學來的醫術?”明元帝再問。
元卿淩入宮之時已經想到明元帝會問,所以,早就想好了說辭,“回父皇的話,兒媳年幼之時,得遇一位江湖女郎中,她曾住在京都一段日子,她甚是喜歡兒媳,便讓兒媳去跟她學習醫術。”
“學了多久日子?”
“一年。”
“你師父叫什麼名字?”明元帝步步緊逼,要盤根問底。
元卿淩道:“兒媳不知,師父從未透露。”
全無說服力的話卻滴水不漏,讓皇帝很是惱怒。
“你為太上皇治病,是老五授意的嗎?”
元卿淩搖頭,“王爺不知此事。”
“不知?”明元帝嘴唇緊抿起來,眸子細細眯起,冷冷地道:“你第一次給太上皇服藥,是與老五一同進了帳幔之内,你竟然說他不知?”
元卿淩無意要把宇文皓拖下水,所以,便皇帝這樣說,她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王爺确實不知,給太上皇服藥,也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情,那是一粒藥丸,兒媳放入太上皇的嘴裡,任由藥丸慢慢地在口腔内融化就可以。”
其實,說宇文皓知情,她能免去首罪,皇帝一定會認為是宇文皓指使的,那麼,她這條命是可以保住的。
而明元帝也總不至于殺了宇文皓。
這是最穩妥的做法。
但是元卿淩沒想過要拖拽他進來,這對他很不公平,雖然他是一個十分惡劣的人。
“是不是這一瓶藥丸?”明元帝從奏章後拿出一瓶藥放在案上,問元卿淩。
元卿淩擡頭看了一眼,是舌底丸。
她默默點頭,“是的!”
“這藥用作什麼?如何煉制?何人給你?”
“這藥是速效救心丹,牛黃、蟾酥、人參、鹿茸末、羚羊角末、豬膽等藥材煉制,可使得心髒在短時間内複蘇,是急救用藥,是前年師父來京時給的,說是她近年研制的救心良藥,讓兒媳随身攜帶。”
元卿淩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很虛,這舌底丸是硝酸甘油,而她說的那些,則是救心丹的組成藥材。
明元帝把藥拿到鼻子下方聞了一下,冷冷地道:“朕便是不懂藥理,也知道這一粒藥沒有你說的人參,牛黃等。”
元卿淩愕然地道:“這......這兒媳也不知,師父确實是這樣跟兒媳說的。”
“穆如,取一粒給王妃服下,讓她按照給太上皇服食的方式服下。”明元帝淡淡地道。
穆如公公領命上前,拿了一粒舌底丸遞給元卿淩,元卿淩接過,放入舌底壓着。
穆如公公一直盯着她的動作。
“送王妃到配殿,讓顧司照看!”明元帝淡淡地道,“傳靜候。”
元卿淩一時沒想起靜候是誰,在穆如公公帶她到了配殿之後,才想起,靜候是原主元卿淩的父親。
她那位蠅營狗苟,自私功利的父親。
當初元卿受邀到公主府去設計宇文皓,得到了靜候的大力支持。
當元卿淩如願嫁入楚王府,卻發現這個女兒不受寵,連三朝回門王爺都沒跟着回去,便大失所望。
開始,他也曾試過對楚王擺出嶽父的架勢,可慢慢地發現楚王壓根不拿正眼看他,他徹底死心,對元卿淩也不管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