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女人也仿佛吃準了他這一點,每回都用自己的哭戲讓他妥協。
盡管他心裡明知道,其實在很多時候,這女人并不是真的在傷心哭泣......隻是想讓他讓步,想要他松口應允而已。
在他的記憶中,唯有一次。
這女人在他面前哭泣時,沒像以往一樣嬌柔造作,夾雜了想要打動他的技巧性哭泣,隻是最純粹最原始......
甚至連哭腔聲都沒發出分毫!
但就是如此靜默無聲的哭泣,卻讓這女人的臉上,布滿了交錯的淚痕,和滾滾而下的淚珠。
其心之痛,溢于言表。
而那次,這女人如此哭泣,是為了那隻她養在身邊好幾年,卻突然生病離世的愛狗。
“你要喜歡養狗,我可以再去給你買兩隻。”
“......”
可回應他的,依舊是低啞的抽搭哭泣聲。
“或者你怕觸景生情,要想養隻貓也行,你想養什麼品種我都可以幫你買到!”
“......”
“唐錦瑟,你想把眼睛哭瞎嗎?”
日光耀眼,但背光的牆角處卻投下一片濃郁的黑色陰影。
女孩終于止住了眼淚,雙眸紅腫。
微風拂過,撩動了她鬓角的碎發......
“買不到了,靳言哥。”
“以後我回家的時候,小黑再也不會第一個奔到門口來迎接我了......”
“它不會再在我難過的時拱到我懷裡安慰我了,我無聊的時候,它也不會繞在我身後當跟屁蟲陪我了......”
“那些我曾滿不在意的瞬間,現在回想起來,卻都是别人無法替代的存在。”
“靳言哥,我想我以後,應該再也沒有勇氣,去重新養隻寵物在身邊了......因為我害怕那種,到最後,隻剩我自己去面對這些原本是屬于雙方回憶的空寂感。”
女孩的聲音從未如此低暗過。
像是匕首的尖端,輕輕劃破了身為聆聽者的他的心髒,讓他也跟着一塊心疼起來......
傅靳言薄唇緊抿,伴着逐漸收攏的回憶,那覆在身前女人肩上的雙手,也不禁松放了開來。
這是時隔多年,這女人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
而且。
還哭得這麼真切,這麼傷心......
看着那大滴從兩頰滑落,接連拍打在地闆上的淚珠,傅靳言唇角蠕動,卻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那些溫言軟語,他已經好多年沒說過了。
如今再讓他開口說這些,就跟新生兒學走路一樣,寸步難行!
......
原本氣氛冷凝的辦公室内,此刻卻莫名彌漫起一股無可奈何之意。
正當傅靳言絞盡腦汁地想着該如何挽回眼前有些失控的場面時,發現自己脫離了傅靳言桎梏的唐錦瑟,一邊抽噎着聲音,一邊連忙姿态防備的後退了兩步,伸手把自己散開的衣服給重新扣得緊緊的!
“你......”
别哭了。
傅靳言從喉間剛溢出一個字,那原本伫立在他身前的女人,卻突然轉身就往門口跑去,像一陣猛烈刮起的大風一樣,從他的眼前一閃而過。
隻餘那衣角飛揚的情景成為他眼中......落跑前的最後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