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後所有,”鐘明巍緩聲道,看着何承志蓦地僵住的臉,鐘明巍又緩聲道,“你說這世間奇妙之事可真是不少,朕也是委實想不到皇後竟有一枚和令妹一模一樣的觀音吊墜來。”
何承志說不出話來了,他看着手裡的那枚白玉觀音,又看向了鐘明巍古井無波似的一張臉,最後又把目光落在了那枚白玉觀音上,他翻過來調過去地看,越看越是臉色越是煞白,越看也越是心驚,最後,他擡起頭,一臉惶恐驚詫地問:“萬歲爺,皇、皇後娘娘當真是、是甯古塔人氏嗎?屬下想起來娘娘和......和舍妹同歲,而且......而且上一次在禦書房前,屬下瞧着娘娘,竟、竟和娘親有幾分相似,萬歲爺,這......這其實是否有所聯系?”
何承志自知問出這句話之後,會是個什麼後果,可是他卻不得不問,面對着這枚白玉觀音,十五年前和幼妹分離的場景曆曆在目,幼妹的哭号聲就在耳邊,這一聲哭号直折磨得他這些年不得安生,所以今時今日,對着這枚白玉觀音,他如何能忍住不問?
“皇後卻是甯古塔人氏無疑,”鐘明巍緩聲道,他看着何承志急急可可的一張臉,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這時候竟不知道要怎麼出口,他深深吸了口氣,總算是平複了心情,然後又繼續道,“承志,你要記住了,你的妹妹早在十五年前就過世了,”一邊說着,鐘明巍一邊伸手輕輕拍了拍何承志那隻緊緊攥着白玉觀音的手,一邊沉聲道,“這個墜子既是和當年你交給妹妹的墜子相似,那你且收好了,權當是個念想吧。”
“萬歲爺,您肯定知道了些什麼是不是?”何承志一把握住了鐘明巍的手,一雙皿絲密布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鐘明巍看,他兇膛起伏的厲害,開口說出的話,字字都帶着顫,“娘娘她......她究竟是不是......”
“明兒就是封後嘉禮了,”鐘明巍也看着何承志,由着他用那麼大的力氣攥着自己的手,鐘明巍對着那雙皿絲滿布的眼,一邊沉聲道,“承志,不管皇後從前是個什麼出身,也不管她的身世如何曲折複雜,她從今往後的身份,就隻能是朕的皇後,”說到這裡,鐘明巍頓了頓,他看着何承志呆滞的面龐,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一邊又道,“承志,朕花了十五年才好不容易翻過去的一頁紙,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再翻過來的,你明白嗎?”
那隻死死握着鐘明巍的手蓦地脫了力,滑了下去,何承志整個人似是癱爛泥似的癱在地上,他臉貼着地,鐘明巍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卻能感覺他是在哭,鐘明巍不忍多看,正要挪開眼,就瞧着何承志又坐了起來,一雙含淚的虎目死死盯着鐘明巍:“你保證會一輩子對她好?”
“我保證,”鐘明巍一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行至何承志面前,對着他跪了下來,一邊叩頭,一邊一字一字鄭重地道,“我鐘明巍拿着我的項上人頭、拿着大周國運向你起誓,這輩子會用盡全力保護、愛護皇後,終其一生對她忠貞赤誠、六宮無妃,若違此誓,明巍必遭天譴不得好死,大周也會落在異姓之手!”
說完了這一番話,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麼相對跪着,何承志看着鐘明巍,鐘明巍也看着何承志,似乎都想從對方的眼神中尋到一絲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