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鐘明峨,他隻知道自己要做好本職工作,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他需要去思考的,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那些歪歪斜斜的小心思,就像是蒲公英的種子,知道應該飄向何方,但是卻不能。
他是武夫,腦子直,哪裡适合想這些事情,但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好像就變了。
他想的越來越多,渴望的越來越多,他自己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是沒什麼用,那種年頭就像在心裡肆意瘋長的野草,按不住,殺不死。
他固守着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職責,不敢靠近也不敢遠離,每天都是折磨,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
“廖崇武!廖崇武!”
蓦地,門外傳來了的歇斯底裡的哭号聲,還有不絕于耳的拍門聲。
……
嘉盛三十三年正月初一。
吉林。
龐毅從藥鋪抓了藥出來,急匆匆地提着藥爬上馬就朝驿館裡頭趕,這大初一的,街上的大小店鋪都關門了,藥鋪也沒有開門的,他這幾副藥還是跑到了下頭的小鎮上才抓來的,這時候,他拎着藥,頂着鵝毛大雪朝城裡趕。
雪下的急,天氣也冷的很,仿佛能将手指頭凍掉一般的寒冷。龐毅時不時就要搓搓手指暖和暖和,不然手便要凍僵了。
“軍爺,您回來了,”館驿的小二,甫一瞧見龐毅在門前下了馬,忙得跑出來給他牽馬,這可是花大手筆一包就是一整層的大主顧,他自然甚是殷勤,“軍爺,這大雪天的,您怎麼還出去了這麼大半天?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
“飯菜可給送上去了嗎?”龐毅沒有回答店小二的話,反而是一邊大步朝館驿裡頭走,一邊問那小二。
“送上去了!您且放心着吧!”店小二忙得賠笑道,“剛出鍋的豬肉大蔥餡兒的餃子,一大早就給送了兩斤上去。”
“行,”龐毅點點頭,随手丢了一錢銀子給那小二,一邊把懷裡的藥遞給了小二,“去把藥給煎好了提上去。”
“是是,小的遵命,”店小二忙得接過了那藥,一邊又忙得擔憂地問,“軍爺,您是哪兒不舒坦嗎?還是房中的那位……姑娘身子不爽?這幾天成日看你跑進跑出的買藥。”
“不該問的别問。”龐毅冷眼看了那店小二一眼,然後大步就上了樓。
店小二看着龐毅的背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這嘴怎麼這麼賤,非要問什麼問,如果惹怒了這位大爺帶着人轉投其他客棧,那自己豈不是要損失很多打賞。
“咚咚咚!”
行至頂樓上房前,龐毅停下了腳,一邊擡手敲了敲門。
“夫人,您歇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