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遵命。”孟坦看着鐘之齡臉上淺淺的笑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王爺,您來了?”蔣柏仁瞧着鐘之齡進來,忙得迎了上去,一邊躬身行禮道,“屬下錦衣衛指揮使蔣柏仁見過王爺,恭請王爺金安。”
“起來吧,”鐘之齡點點頭,一邊進了正堂,他打量着這間因為沒有窗戶、且又比尋常房間高出不少的屋子,半晌,他看着牆上挂着的一排鞭子之類的行刑用的工具,點點頭,然後慢條斯理對蔣柏仁道,“怎麼?今兒就來了本王一個?這樣的大案重犯,按照律法,不是當以刑部為主審的嗎?怎麼不見刑部的人?”
“啟禀王爺,萬歲爺說了,旁人也就罷了,此犯由王爺您全權審理,”蔣柏仁忙道,一邊又補充了一句,“不計死活。”
“行了,把人給帶上來吧。”鐘之齡淡淡道,一邊轉身坐在了太師椅上。
“是,屬下遵命。”蔣柏仁躬身道,一邊忙得遣人下去帶人了。
“王爺,請用茶。”蔣柏仁殷勤地端着茶送上來。
鐘之齡看着杯中缱绻舒展的茶葉,一邊勾着唇看向蔣柏仁:“是這太平猴魁原本就是上品,還是蔣指揮使烹茶的手藝高超呢?本王倒是頭一次遇見茶烹的比趙總管還好的。”
“王爺謬贊了,屬下獻醜了。”蔣柏仁忙賠笑道。
鐘之齡攏了攏茶,然後送到嘴邊抿了一口,一邊擡頭看向蔣柏仁:“萬歲爺既是允本王全權審理,那麼就請蔣指揮使回避吧。”
“這個......”蔣柏仁頓時一臉為難,他自是想不到鐘之齡竟會有這個要求。
“本王會親自向萬歲爺呈報審理結果,行了,你退下吧。”鐘之齡一邊放下了茶杯,一邊對着蔣柏仁揮了揮手。
“是,屬下先行告退。”蔣柏仁隻得躬身答應,一轉身,就瞧着徐成錦已經被押上來了,當下命人把徐成錦留下,然後他就帶着一衆錦衣衛退了下去。
“表兄,咱們又見面了,”鐘之齡打量着跪在地上都瘦脫相了的憔悴男人,淡淡道,一邊緩步走了過去,“表兄,記得上次咱們見面,是三十四年前。”
“老七!老七!你得救我啊!”原本一灘爛泥似的徐成錦,甫一瞧清楚了面前站着的人是誰,登時就激動了起來,手腳并用地朝鐘之齡這邊爬過來,一時間房中回蕩着手拷腳鐐摩擦地磚的刺耳聲音,受了這麼多天罪的人,廢了好大的功夫這才終于爬到了鐘之齡面前,他雙手死死地抓着鐘之齡的下擺,仰着頭看着他身上的那五爪正龍,急急可可地道,“老七!你得救我啊!你得救救表兄啊!”
“表兄?”鐘之齡譏诮地勾了勾唇,似是聽到了個笑話,他一邊低着頭打量着徐成錦憔悴又激動的一張臉,一邊緩聲道,“那表兄可還記得,三十四年前,我這個表弟臨離京時候,都是怎麼求表兄的?那一次表兄又是怎麼說的?後來......又是怎麼做的?”
“我......”徐成錦仿若受了當頭一棒,他嘴唇顫個不停,明顯顯是有話想說,可是甫一對上了鐘之齡陰沉的眸子,他又說不出來了,他默默地低下了頭,瞧着鐘之齡轉身要走,他又忙得急急可可再次抓住了鐘之齡的下擺,一邊聲嘶力竭地道,“老七!那時候,我又有什麼辦法?我知道你和思瑤郎情妾意,但、但是皇上看上了她!我又能怎麼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全天下都是皇上的,他要思瑤,我又怎麼敢攔着?難不成為了你和思瑤,我就......就得承受着君王一怒、徐氏一門陪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