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抽離出去,手心的暖意仿佛一下子消失,冰冷的風卷入,涼意瘆人,竟就覺得不習慣了。
雲少淵起身,最愛的魚竿也不拿了,與她并肩往蕭乾居走去,“本王以為你忘記今日進宮的事了。”
“沒忘記,今日有些忙。”落錦書抱歉地笑了笑。
并肩走着的感覺也是很好的,步伐努力地一緻,她頭頂散散的發髻剛好與他的耳旁同一水平線,有身高差,但卻覺得十分溫馨。
風大,掃落了頑強的樹葉,灑灑飄下,行走了有十餘步,他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叉着往前走。
遠處,青鞘和紅狼看着這一幕,臉上是驚奇的,殿下竟然會在大庭廣衆之下牽着姑娘的手?
但随即眼底卻也有些黯意,是一抹為紫菱的意難平。
也許,如果紫菱還活着,此刻她也會站在殿下的身邊,與殿下牽手并行。
可兩人這般想着,腦子裡浮現出這一幕來,卻又覺得充滿了違和,不若眼前這一對叫人瞧着登對舒适。
又或者,殿下根本不會牽着紫菱的手這麼走,除了紫菱說的那些話之外,他們所見殿下對紫菱的态度,和他們其他指揮使沒有任何的分别。
絕對沒有像如今對着姑娘這般,充滿了溫情與萌動,縱然相隔有一段距離,也能瞧出殿下眉目裡的歡喜與暖笑。
殿下素來儒雅溫和,也不吝微笑,可其實他的微笑是充滿了疏離感,淡冷是刻在了骨子裡的,遇到姑娘之後,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如今哪裡還尋得到那疏離感與淡冷感?
回到蕭乾居,兩人的臉色已經自然了許多,仿佛終于宣示過主權一般,一切就該這麼理所當然的。
他們是未婚夫妻,即将大婚,牽手沒什麼不妥。
周元端了參茶進來,“樊媽媽吩咐,殿下若出去回來,定要喝一杯熱參茶驅寒。”
樊媽媽還沒複工,但府内的事情她運籌帷幄,事事安排妥當。
雲少淵把參茶遞給落錦書,道:“你手很冰冷,先喝幾口暖一下。”
落錦書沒接,就着他的手飲了兩口,但實在不愛參茶的味道,擡了頭抿了抿唇,說:“你喝。”
雲少淵指尖握緊了杯子,慢慢地收回來往唇邊送,唇上的暖笑卻怎麼都壓不住,眉眼瑩然似玉,他們喝同一杯茶。
周元連忙阻止,“殿下,這茶姑娘喝過,奴婢給您再倒一杯去。”
雲少淵眸色擡了擡,冷意瀉出,淡淡地道:“不必,你出去吧!”
說完,便喝了起來。
周元一怔,殿下竟然喝姑娘喝過的茶?在飲食上,殿下是極為精緻講究的,府中用膳,菜肴的擺放都有要求,且一定要幹淨整潔,不許胡亂碰他的餐具。
記得有一次紫菱大人辦差回來禀報,随手便拿起了他的杯子喝水,殿下雖沒說什麼,但是紫菱大人走的時候,他讓紫菱大人把杯子也帶走。
正想着,聽得殿下吩咐,“叫紅狼準備馬車,随本王與姑娘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