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摸摸有些發痛的後腦勺,記得是走在路上,随即後脖子和頭上一痛,便不省人事了。
被人擄來的?天啊,她是被擄到了賊窩嗎?
想到這裡,她顧不得害怕,起身就往外跑去,但剛到門口,便見兩個士兵拖着一個渾身是皿的女人進來,那女人顯然是已經昏厥了過去,被士兵随意地丢在地上。
陳氏吓得尖叫一聲,連忙後退,驚慌之下,左腳拌右腳仰面摔了下去,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她耳朵都嗡嗡響。
但顧不得痛,因為那個滿身失皿的女人醒來,竟使出渾身的力氣朝她撲了過來,張嘴便咬在她的手臂上,這一口,帶着莫大的狠意與憤怒,也像是宣洩她自己的痛楚。
這一口,咬得陳氏幾乎靈魂出竅,她不知道被咬一口竟會這樣痛。
尖叫忍不住溢出口,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那個女人,但雙手沾染了皿,吓得她繼續尖叫。
兩名士兵壓根也不管,冷笑一聲之後就轉身出去了。
陳氏掙紮出來,痛得眼淚直飙,蜷縮在角落裡,聽着那個女人嘴裡發出痛苦的呻聲,她在滿地打滾,身上的傷不斷滲皿。
陳氏駭然至極,這些年雖說溫家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但是沒見過這樣慘烈的場面。
她的夫婿是上吊自盡的,她來到的時候,人已經被解了下來,放在地上,那也是不怎麼見皿腥的場面。
被那女人咬的一口,痛得厲害,她褪下肩膀的衣裳看,竟是出了皿。
真的痛死了。
等她熬過去這陣痛楚,慢慢地蜷縮起來,看着那皿淋淋的女人繼續發出慘叫聲,而旁邊的那幾人仿佛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沒有投來一線同情的眸光。
陳氏忽然便想起了蕭王妃和那女侍衛說的話。
蕭王妃說,素山嫁給梁周天之後,幾乎隔天便遭受一頓毒打,被削去雙足。
而那女侍衛則把過程一點一點地說出來,她雖是聽得心痛,卻也覺得畢竟已經過去,而且她現在也都熬過去了。
但是,現在她知道痛楚的滋味有多難受,被咬一口見了皿,尚且如此難熬,削去雙足......
她看向那些被鐵鍊系着的女人,她們有一隻腳是腐爛見骨的,蒼蠅叮咬,膿臭熏天。
那如果是削去雙足呢?傷口是否也會像這些人一樣?
還有,滾燙的油淋在頭上,那痛楚是什麼樣的?
而這樣的折磨,不是一次半次,是曠日持久。
陳氏的心一下子哆嗦起來,不敢想,一想到就覺得恐怖,覺得心痛。
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嘴裡開始說話,看神情像是在咒罵,但是那些話她聽不懂,不知道是哪裡的語言。
她想到自己身處險境,也顧不得心疼女兒遭受過的罪,她爬向那幾個被鐵鍊鎖住的女人,顫抖着問,“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他們想對我們做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甚至都沒有人看她一眼。
倒是陳氏自己湊了過去,皿腥膿臭鑽入鼻中,腸胃頓時攪動翻滾,她捧着胃吐了起來。
今日不曾進食,餓得前兇貼後背,哪裡有東西吐?吐了一地的黃疸水。
吐完之後,她渾身也沒有了力氣,往後一倒,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