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顯洗得不太情願，臉上還帶着點郁悶的表情，眉角眼梢，一筆一劃。

　　猶如墨筆朱繪一般。

　　美人如畫。

　　蕭衍側靠在桌邊，原本隻是随意地看着，不知不覺卻看入神了。

　　雲清歡洗幹淨臉，擦着水珠轉過頭，被蕭衍直勾勾的眼神愣了一下：“你看着我幹什麼？”

　　蕭衍猛然回神。

　　雲清歡下意識摸了下臉，“還有哪裡沒洗幹淨嗎？”

　　平時卸妝都是丫鬟們幫忙的，最不濟也有鏡子，不像現在，全憑她自己感覺。

　　蕭衍盯着她的臉，忽然說：“以後不準畫這麼濃的妝！”

　　“？”雲清歡一臉問号。

　　“為什麼？”

　　她化個妝也惹到他了？

　　蕭衍面無表情地說：“難看！”

　　雲清歡：“......”

　　“過來上藥。”

　　蕭衍說完就不搭理她了，轉身回到桌子前，背對着她。

　　雲清歡忍了又忍，才沒有說出那句話

　　——“是不是有病？”

　　她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麼當面說過，偏偏這是蕭衍說的，她連反駁都沒心情。

　　畢竟，蕭衍喜歡是江雪落啊。

　　江雪落是标準的江南美人，自有一股惹人憐愛的柔弱氣質，與江姨娘倒是很像。

　　但和雲清歡比起來，就完全不是一種類型了。

　　蕭衍就是喜歡江雪落那種，認為她最好看，雲清歡能說什麼？她隻能在心裡翻個白眼。

　　不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她懶得跟他争。

　　雲清歡放下毛巾，走到桌邊拿起藥膏，正想問問這是什麼藥，轉頭卻一愣。

　　“蕭衍，你耳朵怎麼紅成這樣？”

　　蕭衍猛地轉過頭，冷怒的臉頰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上你的藥，問什麼？”

　　雲清歡嘴角微抽，實在不知道他今天什麼毛病。

　　“行，我不問。”

　　她低頭打開藥盒，裡面是如凝脂一般的玉色藥膏，帶着淡淡香氣。

　　雲清歡仔細聞了聞氣味，判斷裡面沒有傷胎的藥材，才伸手取了一小塊，輕輕抹在臉上。

　　藥膏上臉溫溫涼涼，還挺舒服的。

　　等她上完藥，以為終于可以結束了，蕭衍卻伸出手，指了指她臉頰側下方：“這裡還有。”

　　“這裡嗎？”雲清歡用手碰了碰。

　　“右邊。

　　她往右挪了一點，蕭衍皺眉：“過了，左邊點。”

　　雲清歡隻好又挪回去，蕭衍眉頭皺的更緊。

　　“又過了，下面一點。”

　　雲清歡不由煩了：“我看不見，一點點沒關系，不塗也行。”

　　“沒見過你這麼傻的。”

　　蕭衍也煩了，幹脆伸手沾了一點藥膏，直接戳到她臉頰上。

　　雲清歡被戳得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蕭衍就收回手，皺眉擦着手指，臉色不太好看。

　　雲清歡原本還想謝他幫忙，看到他這副表情，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了。

　　“不想就别勉強，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

　　隻碰了一下就這麼不喜，反複擦手指，好像她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一樣，